黃沙漫天,狂風呼嘯,在漫天的黃沙之中,一個黑點由遠及近,登上一座正在移動的沙丘,縱身一躍,跳到沙丘底部,伸手在地麵一拍,地麵裂開一道口子,那黑影跳進地底,抬頭扶著頭頂的石板,運轉道力,那重達萬斤的石板,緩緩合攏,再也看不出絲毫的痕跡。
黑影鬆了口氣,將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在地麵,點燃身邊的一盞油燈,空氣中傳來刺鼻的油脂怪味兒,他卻渾然不覺。低頭看看放在地上的那人,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石板下的地室麵積不小,被碎石用奇異的手段粘合在一起,雖然看起來破爛不堪,卻極為結實。牆上掛著十餘盞油燈,裏麵的油脂都是滿滿的,可那人寧願忍受漆黑,也隻燃了一盞。不得不說,那油脂點燃後的氣味兒,著實令人無法忍受,若是普通人,怕是要不了一時三刻,便會窒息。
伸手按在那人雙肩,精純的元力湧入其體內,好半晌的功夫,那人終於醒轉過來,先咳了兩聲,身上飄起一絲虛火,意識終於回歸本體。
“是你救了我?”霍苗借著昏暗的燈光,終於看清了救自己的人。
醜,巨醜!
霍苗還是第一次離開家族之地,雖然路上也見過不少種族,可這麼醜的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種族的名字出現在腦海裏,如果沒猜的話,這人應該是魔族!
“嗯,你是元素族?是冰族還是火族?”景軒饒有興致的問道,能在這方世界裏活下來,已經極難了,即便他是天神,修為手段自認為都是頂尖的,可這麼多年下來,活的也是異常艱難。換在平時,別說救人了,能袖手旁觀,不落井下石,就算他良心發現。
可這個人,有點意思。醒過來之後的反應也不錯,不枉他拚死,在暴石山君手中,將他救下來。當然,若不是知道,馬上就要起沙暴,哪怕對他這人興趣再大,也不是冒險出手。
“冰霜族。”運轉元力,身邊的虛火濃重了幾分,霍苗的感覺好了許多,他發現,在這裏用元力轉虛火,要比在家族駐地的火洞還要容易。身邊的虛火並不濃厚,卻能輕而易舉的壓製從血脈出傳出的冰霜寒氣。
元素族的日子很難過,為了壓製體內的血脈之氣,不得不研究出各種奇怪的戰技法門,不僅如此,還需要借助地利環境,方能勉強渡日。
冷雪需要借奇寒壓製心火,霍苗需要虛火壓製奇寒,嚴素需要潮汐壓製透骨風,這年頭,元素族的日子就是如此,若是失去駐地,距離滅族之日就不遠了,這也是他們願意舉全族之力,將所有資源分配給他們,讓他們進入神之禁地,找尋一線生機的原因。
說起來,霍苗也夠倒黴的,剛進入神之禁地,就遇到暴石山君,以他的修為,一邊壓製體內奇寒,一邊與暴石山君纏鬥,不到半刻鍾,就感覺無力支撐,若非心頭一口氣,他甚至等不到景軒救他。
倒黴之中,也有一線生機,若非十年不遇的沙暴來襲,就算有景軒在,他也死定了。
其實暴石山君在景軒眼中,也不算什麼,那家夥的實力一般,唯一麻煩的是,暴石山君是殺不死的,不管你殺了它多少回,那玩藝都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初。
所以,禁地之中的活人都知道,不要和暴石山君糾纏,隻要想辦法甩掉它就好。
“請教恩人大名?”霍苗站起身,一躬到地。
“魔族,景軒。”壯實如山的醜漢說道。
“救命……”
沒等他客氣,景軒揮手阻止道:“客氣話就不用說了,這裏是神之禁地,與外麵的規則不同,我不會無緣無故的救你,該要的好處,我自然會要。”
“這……不知景前輩需要什麼?”霍苗見識雖然不多,可這麼直接的人,真的沒遇到過。據說魔族的性子剛烈暴躁,一言不合就出手殺人……
“別擔心,隻要你配合就好。”景軒看著霍苗,象看著一堆珍寶。在決定進入神之禁地之前,他花了三百多年的時間,希望能找到一名元素族後人,卻一無所獲,據說元素族早就死絕了。活下來的都是元素族分支,即便是這些分支,也都生活在遠離人煙,環境極為特殊的地方,這是他們血脈決定的。
元素族太過稀少,又從不與人接觸,以景軒之能,依然沒能找到,最後實在等不下去了,隻能進入神之禁地。
這些年下來,他最需要的東西沒有找到,可壽元實實在在的增長了不少。這個結果,對他來說,隻能算是不好不壞,勉強可以接受,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