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轎子突然停住了。在轎子裏起伏的陸以軒隻覺得轎子一頓,他差點摔倒在寬敞的轎子裏。
前麵傳來一個年輕漢子的聲音:“冤情啊!小的有天大的冤情!”
“青天大老爺,小民冤啊!”
然後是管家的厲喝響起:“賊驢球!有冤情到衙門裏報官去!攔在知府大人的轎子前作甚?若是耽誤了知府一時片刻,爾擔當得起麼?”
“小的真的有天大的冤情,這是小的訴狀!”
“什麼東西?”
“這裏麵怎麼有…”
陸以軒豎耳聽著,發現管家的話隻說了一半,聽到這裏突然發現沒聲音了。他在轎子裏等了一會兒,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他大聲咳嗽了一聲。
那個管家聽到陸以軒的咳嗽,才走到陸以軒的轎子前麵,作揖說道:“老爺!這喊冤的商人送了個東西上來。”
陸以軒咳嗽了一聲,說道:“什麼東西,把轎簾打開,待我看看!”
兩個小廝上來,掀起了那八抬大轎的轎簾。
“老爺,你看這個…”
那是一張假銀票。
但陸以軒到死,都沒有看清這張假銀票的數字。
他一開轎簾,身子剛往前傾斜一個小角度,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不到兩秒鍾,就有五枚子彈像是閃電一樣從遠處的酒樓二層射了出來。五枚中有四枚命中,穩穩地紮進了陸以軒的胸口裏。
陸以軒的胸口刹那間就被旋轉的水滴型子彈打穿了,四枚子彈像是攪拌機一樣把陸以軒的心肺攪成了肉泥,打斷了陸以軒的肋骨,從陸以軒的後背飛了出去,又打穿了轎簾的後部布匹,不知道射到什麼地方去了。
陸以軒驚悚地張大了嘴巴。
“啪啪啪啪啪!”
等陸以軒發出了慘叫聲,五聲清脆的槍響聲才從遠處傳來。
“啊~~”
陸以軒猛地往前麵倒去,口中噴出一口老血,噴得那個管家一身的血紅。
廣州知府發出了一聲慘叫,就撲通一聲摔倒在轎子前麵,身子在地上抽搐了四、五下,就死透了。
那個管家張大了嘴巴,無論如何不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麼。
是火銃殺人?
他轉頭朝四周張望,可是這條街上能射到老爺的地方都沒人啊。最近的能看到老爺的地方是遠處的那個酒樓二樓,那裏有幾麵窗戶。可是那裏距離轎子大概有一百多步,火銃是絕對不可能在這樣的距離上筆直取人性命的。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死了?老爺真的就這麼死了?
陸以軒一死,他手下的小廝亂成一團。好多人抱頭鼠竄,趴在地上不敢站起來。還有人縮在牆角,朝空無一人的空氣中大聲喊:“好漢饒命!”
有一個小廝是陸以軒侄子家的,看到這裏的慘狀,衝進陸子鴻家裏大聲喊道:“爹!爹!大老爺被打死了!大老爺死在了我家門口!”
陸子鴻本來在大堂等陸以軒。
聽到這個小廝的彙報,他眼睛刹那間睜得像李子大小,心髒狂跳。他臉色越來越白,撒腿就往門外衝出去。
開玩笑,如果這個叔父死了,陸子鴻所有的權勢都將一夜間坍塌。他這些年搜刮的那些銀子,能不能帶回老家都要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