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若搖了搖頭:“北軍已經集結在對岸兩日的時間,站穩腳跟,此時再發動進攻效果難料。還有對方的主力未必就一定會集中在淺灘。如果能夠得知對方的動向就好了。”
楚七苦笑:“敵人就在對麵,調動兵力隻需要幾個時的時間,我們就算有探子在他們的軍隊中也無法及時向我們告知消息。除非雙方隔著足夠長的距離,我們才能夠及時做出反應。”
楚七與馮玉若還有其他錦衣衛成員收拾行李,他們搬到了傑克遜的陣地,進入臨時的帳篷。
與其是帳篷,不如是用火槍支撐起來的遮蔽物。沒有戰爭經驗的民兵們躺在簡陋的遮蔽物裏麵,還不時抱怨蚊蟲的叮咬。
傑克遜對楚七等人倒是不錯:“戰爭爆發太突然,我們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帳篷,隻好用火槍作為支架,上麵就綁一麵布。不過幾位是來自大明的客人,我們可以讓出一兩頂帳篷給你們。”
楚七對傑克遜道:“傑克遜將軍,沒想到在裏士滿分別之後,我們會在此地相見。”
傑克遜摘下軍帽:“對於老朋友,我還是不希望在戰場上相見。明我們會發起反擊,願你們有個好覺。”
楚七和馮玉若被安排在一頂帳篷裏麵。
對於物資匱乏的南軍來,一頂完好的帳篷已經是極為難得,尤其是傑克遜所在的旅乘坐火車連夜從河穀趕來,他們多數人還在暈車,也沒有多帶帳篷。
帳篷外麵傳來民兵的呼嚕聲、埋怨聲還有向上帝禱告的聲音。
自己竟然在親身經曆南北戰爭的第一場大型會戰。
這是決戰前的寧靜。
“北軍有沒有可能在夜間進行偷襲?”楚七躺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上,向馮玉若詢問。
“有可能,但不現實。今晚的夜色很深,雙方還隔著一條河,連自己人都無法分清楚,偷襲隻會自找死路。即使是偷襲也至少要在辰時開始。”馮玉若答道。
“辰時。”楚七知道辰時那就是清晨七點了,色漸白,足夠讓兩軍辨清敵我。
“你之前是在哪個地方擔任遊擊將軍?”
“廣州府。”
“當地應該頗為繁榮吧,畢竟安南、暹羅、東籲都是我們大明的藩屬國,他們會依賴廣州府的商品。”
楚七沒聽到馮玉若有回應,而是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原來她已經睡著了。
在戰場前線還可以坦然自若地睡著,楚七心裏對馮玉若暗暗稱奇。
他則有些忐忑不安。
這是他第一次見證一場會戰,一場超過了6萬人規模的大型會戰,甚至他有性命之憂。
他不禁想到了張芷兒,自己還答應了她要活著回去。
見勢不妙就撤離這裏吧。楚七在心底暗暗想道。
在奔牛河對岸,北軍的5萬人借助夜色在黑暗中緩緩移動。北軍的主力沒有選擇從下遊的淺灘進行突破,而是從湍急的上遊利用工兵渡河,迂回南軍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