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
分明是你懶得動腦琢磨每年該送什麼好吧?
汪大少撇撇嘴,以己度人,瞬間猜出老何的真實想法。
盡管沒法驗證,但汪言相信,至少有八成可能是對的。
嗬,把兄弟,聽你講話我就知道咱哥倆是一路人,我還能不懂你?
真的假的暫時擱一旁,反正何大姐是感動壞了。
“謝謝爸比!”
好歡快的取出王冠,遞到老何手裏,擰著肩膀撒嬌:“我很喜歡,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那麻煩爸比你幫我戴上吧!”
“嗷嗚~~~~”
底下一群同齡人男生就開始起哄,羨慕的眼珠子都快紅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我也會,我也可以的!
當然,真正敢喊出來的沒有兩個,其中一個還是我們狗哥。
汪言歎口氣,聲嘀咕著:“早晚要讓你用這種語氣喊我爸比,樣的,我看你還能蹦達幾……”
幸好現場鬧哄哄的,沒人能聽清楚他在嘀咕什麼,不然妥妥的打起來。
相比汪大少的宏圖爸業、爸道野心,周圍人的議論是那麼的兒科。
很多人的關注點主要是集中在那款王冠的價格上。
“我去,又一顆那麼大的紅寶石,好純淨,那款王冠又得多少錢?”
“至少1000萬?”
“打住!少於000萬,我跟你姓!”
“貴肯定是很貴,但是我想應該不至於,何大姐剛摘下來那款,實際造價是1600萬,今年這款,000萬差不多吧!”
“真那麼便宜?”
“靠!你是不是有點裝大了?真拿1000萬不當錢啊?”
“媽耶!我聽家裏人,何大姐光是自己的首飾,就價值個億往上,照這麼看,原來並不誇張啊?”
“當然不誇張,她父母送了很多高訂,每一件都得千萬起,光是那枚玻璃種的老坑翡翠手鐲就得5000萬,算下來億差不多。”
“咦?沒聽過啊……”
“苗苗平時是不怎麼戴那些東西,低調善良,尤為難得。”
“最搞笑的是何伯父送的那些東西,有哪一樣是日常生活裏能夠帶出去的?”
“你們跟苗苗不熟,她性格如此,便宜的首飾她也不怎麼喜歡戴。”
這人像是開屏的雄孔雀似的,得意洋洋,有點煩人。
幸好,這種場合裏一定不會缺少捧哏打圓場的。
“乖乖!我身邊的那些白富美,萬的手鐲、8萬的項鏈哢哢買,堆一首飾櫃都不怎麼戴,原來我以為那就夠誇張、夠敗家的了,現在看來在哪兒到哪兒啊?”
“你拿她們跟何大姐比?那我爸一個月才給我000塊錢生活費,我跟誰理去?”
這話的是一個眾星捧月的帥哥,看上去地位不低,而且是整張桌子裏麵唯一一個對汪言沒有那麼強烈敵意的男生,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大少的注意力。
仔細打量對方一眼,身上穿著的西裝絕對是品牌高定,襯衫上的袖扣都是貨真價實的寶石,又是一個壕富家庭出身的孩子。
有兩個男生馬上開口,拍那帥哥的馬屁。
“老李,你可是被李伯伯當做未來接班人來培養的,你自己又爭氣,我們這些混吃等死的廢柴哪能比?”
“就是嘛,欲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斷其零花錢?”
姓李的帥哥笑盈盈接口,用自嘲打斷對方的過度吹捧,顯得很會做人。
汪大少看得嘖嘖稱奇。
富二代裏,紈絝混混巨嬰熊孩子的比例很大,可一旦教育得當,借助其父母的平台和資源,其精英程度遠非普通人所能比。
魔都的李一胥算一個,礦城的王懿博算一個,眼前的李公子又是一個超出年齡限製的人精。
如果是這樣的主,汪言倒是很願意和對方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剛剛這樣想著,李公子就突然把目光轉向汪言。
笑盈盈開口:“兄弟,怎麼稱呼?整張桌子上隻有你一個生麵孔,要不要和大家一塊聊聊?”
很客氣,乍一聽起來挺順耳的。
但是,往深裏一琢磨,這話什麼意思啊?
合著直接就讓你分出陣營來了?
我這邊我自個兒,你那邊全部所有人,是不是介個意思?!
汪言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多想,但事實就是,整張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拿那種朦朧的防備和敵意來看待自己。
一個頭發梳的油光水滑的哥們兒搶著開口:“老弟,怎麼混進來的啊?圈兒裏沒聽過有您這麼一號人物啊?”
這就是明顯的瞪著眼睛胡話了,一大票人眼看著何苗苗親自迎向汪言,明擺著是大姐親自邀請的,什麼叫混?
不過,就是這樣才最遭人恨。
汪言心知肚明,知道和這麼一大群人鬥嘴絕對討不了好,於是就笑笑拉倒,不接茬。
然而,即便是在成年人的世界裏,仍舊有的是蹬鼻子上臉的夯貨,又何況一群少年?
如果有人存心想找你麻煩,那麼不管你怎麼應對,丫的總能找到辦法。
看汪言不吭聲,一個高中生模樣、跟班似的少年跳了出來。
“哎喲,胸帶,挺高冷啊?”
“看你這一身,應該是苗苗的大學同學吧?”
又來一個自來熟的,張嘴就管何大姐叫苗苗。
接下來一個子更過分,直接開嘲:“大兄弟,你是買不起正裝,還是不會穿呢?您看看周圍,除了朋友,有誰像您這麼打扮的?”
嘲笑汪言的同時,這貨還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抻了抻衣領。
一身英倫風格的條紋西裝,裏麵搭著馬甲,量體裁衣的經典三件套巨有範兒。
看那麵料和裁剪,八成是鷹國薩維爾街高定。
得,又是一個家庭環境很好,不差錢的主。
被這麼一群貨纏上並且圍攻,誰都要頭疼。
罵,罵不過,打,打不贏。
額,不對,真要放開來打,汪大少應該能打贏。
兩條大長腿一夾,一下一個,並不困難,分分鍾全撂倒。
但是今這場合是動武的時候嗎?
汪言索性往後一靠,掏出手機刷朋友圈,頭都不抬了。
你們愛嗶嗶啥就嗶嗶啥,回一句算我輸!
這麼一搞,有人覺得沒意思,漸漸偃旗息鼓。
然而也有人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脾氣躁起來了。
“慫貨!”
“不是大兄弟你怎麼回事兒?李哥賀哥跟你講話,裝聽不見是吧?”
“草!今兒要不是在何大姐的生日宴上,哥們非得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人善被人欺,有的時候,你越慫,霸淩行為就會越發的變本加厲。
再加上憋在大家心裏的那股火氣——
剛才何大姐親自迎接,並且燦爛的那一笑,這幫鬥雞可沒有一個忘記的。
何大姐那麼高冷,平時對哪個男生這麼親近過?
新仇舊恨加一塊兒,整張桌子的所有男生,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人看汪言順眼的。
“兄弟,二十幾了?”
“星城師範上學,何苗苗的學長是吧?”
“看你那寒酸樣,估計也沒有別的渠道認識何大姐了。”
“哎,聊聊唄,沒事,我們不打你。”
“呦嗬,哥們兒,你屬王八的啊?打死不伸頭是吧?”
嘲諷越來越過分,但汪言仍舊不動如山。
今兒這場合,保護了他們。
教父汪沒法上線,格鬥汪更是不能出山,就連三十六計的最後一計都不能用——
一旦起身走人,杵在最前麵的把兄弟何爸爸肯定一眼掃見,現在把對方勾過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容易玩脫。
更慘的是,滿場裏舉目無親。
今是星城內部聚會,有個別在外地上學的二代回來,卻沒有知曉汪言車神威名的捧哏存在。
正常,不可能每次都運氣那麼好,遇到點事兒就有弟跳出來幫忙擺平。
幸運的是,何爸爸又回到主席台,開口講話,終於讓鬥雞們安靜下來。
“待會兒我們每桌敬一杯酒,感謝大家的蒞臨。請尊貴的各位來賓務必吃好喝好,然後年輕人們盡管撤,去隔壁舞廳玩你們年輕人喜歡的那一套,不要被我們這些老頭子影響到興致。好不好?”
“好!”
鬥雞們轟然叫好,啪啪鼓掌。
今的年輕男人有一半是奔著何大姐來的,剩下那一半亦有各自的社交目標,能早點從宴席裏解脫,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老何帶著大姐從台上下來,一桌一桌的開始敬酒。
何苗苗身後跟著短發妹子和溫柔妹子兩個閨蜜,以及4個服務生。
服務生是幹嘛的?
幫忙抬禮物的。
倆閨蜜呢?
幫忙收紅包的。
老何之前那句話是玩笑,“斂一波財”什麼的,隻是打趣,何家真不缺那點禮份子。
不過來賓肯定是要盡到禮數的,不管是想巴結老何,亦或者是感情真好,反正個個都有表示。
前麵那些中年人都很簡單,直接上紅包。
那一票明星的紅包最大最鼓,目測應該是一遝現金,1萬人民幣整。
剩下的根本沒人給現金,要麼是支票,要麼是卡,紅包一個比一個的輕薄袖珍。
不過實際價值嘛……
越的紅包可能就越誇張。
就這麼一路敬酒,一路收,兩分鍾就能裝滿一包,把短發妹子和溫柔妹子都忙出汗了。
不過汪言對此感到莫名的不喜,總感覺禮金收大了這場生日宴會就有點變味。
家裏又不缺那錢,何必呢?
然而這很可能是星城的地方風俗,又或者是人家圈子約定成俗的事情,容不得一個外人置喙。
就在老何何一桌桌敬下去的時候,汪言這桌的鬥雞們也開始有些焦慮。
一個接一個的掏出禮物盒,擱在手裏摩挲。
那股子緊張勁兒,可笑之極。
相比之下,兩手空空悠然自得的汪大少,又一次成為全桌焦點。
帥哥李公子瞥來一眼,狀似好心的提醒:“朋友,禮物不在貴賤,重要的是心意,苗苗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女孩子,待會你盡管大大方方的給,別害羞。”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會害羞的?
感情這就已經認定我的禮物上不了台麵了是吧?
汪言既感覺好笑,又有些訝然。
這陰比,滿肚子壞水啊……
大大方方的送破爛,然後給你墊背當陪襯麼?!
有可能是先入為主的成見,但是狗哥憑借敏銳的處事經驗認定,對麵那子是個腹黑難搞的貨。
在同齡人裏,絕對算是段位不低的。
為何會如此判斷?
很簡單,剛才哥被一群人圍攻時不見你出來主持正義,啞巴似的在一旁看熱鬧,現在突然變成好人了?
可能麼?!
默默記住這貨的臉,汪言又低下頭去玩手機。
於是,又一次成為了大家緩解緊張情緒的靶子。
“看那窮酸樣,八成是送不起正經八百的禮物,沒臉往外拿吧?”
“哥們兒,你的錢是不是都花在這件皮夾克上了?正品好像十二三萬,高仿也得一萬吧?”
“開什麼玩笑,給我000塊,大西門市場我給你弄一件一模一樣的來!”
“哈哈!衣服穿假的不要緊,沒多少人能認出來,其實我們都分不清楚真假,不過給何大姐的生日禮物你可千萬別搞這套,她家裏一個傭人都能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實講實話,並非所有人都認為汪言那一身衣服是假貨,不過這東西就是個由頭,能發泄情緒就好,真假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