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藝莘和蔣芮溪扶著回到宿舍後,阮寧仍然覺得手腳冰涼,站都站不穩,被她們扶好坐在床邊,腦子嗡嗡的,抑製不住的回蕩著花盆墜落在她麵前地上,那清脆刺耳的破碎聲。
就差一點,那麼一點點,要不是蔣芮溪反應過來拉開她,那樣一個花盆砸下來正中她頭頂,她現在估計都沒命了。
孟藝莘去聯係相關的人來處理這件事了,蔣芮溪在旁邊陪著她,輕聲安撫:“軟軟,你先不要想太多,這估計隻是意外,而且莘莘已經在打電話了,學校很快就會派人來查,很快就查清楚怎麼回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阮寧沒理她,或者不是不理她,而是整個人都繃著,腦子嗡嗡的,聽不見她的話。
臉色難看的厲害,手也緊緊地抓著衣服,死死地咬著牙忍著什麼。
蔣芮溪見她這樣,伸手就要握著她的手安撫她:“軟軟……”
可手剛碰到阮寧的手背,阮寧就跟驚弓之鳥一樣彈開,站起來退到一邊,縮著雙眸看著蔣芮溪。
“不要……”
下意識的驚恐出聲。
蔣芮溪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也站起來,聲問:“軟軟,你……你怎麼了?”
阮寧縮了一下,呼吸紊亂急促,臉上各種情緒交雜,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整個人都很是壓抑的樣子。
蔣芮溪被她這樣的反應嚇得不行,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孟藝莘打了電話回來了,看到阮寧這樣,忙走過來。
“軟軟……”
可就在她靠近的時候,阮寧忽然就急急忙忙的往衛生間跑去,進去之後就把門關上了。
孟藝莘和蔣芮溪見狀變了臉色,忙跟上去,一邊叫她的名字一邊要開衛生間的門,可是她進去之後已經反鎖了。
她們隻聽到裏麵的水聲,不管怎麼拍門叫人,也都隻有水聲。
阮寧進了衛生間後,就立刻撲到洗漱台那裏,打開水不停地往臉上撲水,就跟缺水瀕死的魚,好不容易碰到了生命之源,不停的汲取水分謀求生機……
撲了一會兒的水後,她頭發都濕了大半,身上衣服也濕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慢慢停下來,扶著洗漱台緩緩坐在地上,地上也被她弄得都是水,她也都沒感覺到似的,就這麼坐著。
她整個人都縮成一團抱著腿坐在那裏,一抽一抽的,死死地咬著牙,眼紅紅的,臉上也濕嗒嗒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剛才撲到臉上的水。
邊上是水龍頭源源不斷出水的聲音,洗漱盆的水已經滿了,正在不停地冒出來流在她旁邊,地上的水越來越多,門口不停的傳來孟藝莘和蔣芮溪的呼叫和拍門聲,她卻恍若未覺,就這麼坐著,手緊緊的抓著頭,極力的壓抑著那幾欲破出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後,門口安靜了下來,隻是安靜沒多久,就又傳來孟藝莘的聲音,依稀還有她的手機鈴聲。
“軟軟,四叔給你打電話了,你快出來啊,是四叔的電話。”
聽到這個聲音,阮寧意識突然就回籠了,猛地抬頭看向門口,然後騰地一下就起來了,幾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看到她滿身是水的模樣和衛生間裏的景象,孟藝莘和蔣芮溪都嚇了一跳。
“哪,軟軟,你……”
不等蔣芮溪完話,阮寧就直接把旁邊孟藝莘手裏拿著的她的手機拿了過來。
確實是嚴絕的電話。
愣愣的看著手機屏幕,手都在抖。
她沒有立刻接,深思了口氣稍稍平複了自己後,才接通了。
“喂?”
孟藝莘和蔣芮溪麵麵相覷,她這個聲音的語調情緒和平時無異。
嚴絕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阿寧,你沒事吧?”
阮寧風輕雲淡的問:“我沒事啊,能有什麼事?”
嚴絕:“剛才的事情保鏢已經打電話來告訴我了,你有沒有被嚇到?”
阮寧靜默了一下,才低聲道:“有一點吧,不過他們怎麼這事兒都跟你啊?估計隻是樓上的人不心碰掉的花盆,又不是什麼大事。”
嚴絕嚴肅的聲音傳來:“鑒於今你們學校論壇上的事情,這件事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為之還有待商榷,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繼續待在學校了,現在你在宿舍對吧?那就先在宿舍好好待著,我已經讓墨肯打電話去給張姐,讓她去接你回家,你回家待著,我一會兒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