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慕容玉前腳 剛踏進洛西王府大門,王府下人很快又過來通報有皇家的人前來投貼。
巫鎮稱鎮,實際卻是南疆山林腹地的一個隱世縣城,因為銜接著淩霄教與南方海悅國的通道,小縣城的位置也顯得尤為重要。
靳楚從縣城不高的城門走入,盡頭最大的府邸門楣上,據說皇帝禦筆親書的“洛西王府”四字金光閃閃。
進城第一家高門大戶的銅門上粗糙的刻印著一個沉木色的“愚”字。當地人說,那家的管事說愚府第一任當家難得糊塗,因此才有了這愚字。
洛西王府門口有小廝正牽著矮馬往側門行去,不少閑在家中無事的小百姓在遠處指點,嘰嘰喳喳議論剛剛進門的馬主人。
幾個識得詩書的婦人一副迷醉樣形容著那人的麵容平凡卻溫潤如玉,。
這樣的人,靳楚認得一個——慕容玉。
真是頭疼啊。
“我到地頭了,你……”還要跟著我麼?
靳楚轉頭還想跟那個跟了一路的大小姐調笑幾句,卻剛好看到虞剪瞳悄無聲息的轉入了愚府旁小巷裏。
連個招呼都不打,真無情啊……
靳楚上前扣門,正是慕容玉剛進門不久。
王妃似乎有很多話要跟慕容玉說,可是聽到來的是皇家的人也不得不讓下人先將他安置,自己又匆匆過去接見那位皇差。
王妃出來時,靳楚正抱著長刀在廳堂裏瞎轉。見著一麵色安詳的華服麗人在侍女的伴隨下出來,想來就是這府中女主人沒錯。
靳楚忙附身見禮。
來之前便聽說洛西王府的王妃不同常人,現在見著他心裏多少有些好奇。
王妃見到靳楚稍作打量,在他見禮之時輕點頭淡聲道:“你隨我來。”
王妃當先往外走去,跟在後麵的靳楚卻是越走越驚心。從院子的格局來看,這明明就是往內院的路,他一個第一次上門的男人,人家什麼都不問就帶他進後院……莫非是一見鍾情看上了他?
靳楚一手悄悄摸臉,一邊感歎自己果然魅力無窮老少通殺……
前麵的王妃哪裏會想到靳楚現在的心思,要是她知道的話,這會靳楚隻怕已經被她幾下揍得再也不敢隨便自戀了。
幾人不緊不慢的走了一陣,終於停在了一個小院中的房門口。
王妃做出邀請的姿態,靳楚空出的一手拉著自己衣襟,一邊臉色為難的小聲道:“這……雖然您看上去也就跟我姐姐差不多大,可是……是不是不大好啊……”
王妃原本平淡的臉有片刻茫然,跟著便瞬間黑了下來。深呼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笑得平和一些,確定不會罵人了才看著靳楚笑著道:“王爺在房裏等你。”說完腳下不停直接跨步進了門。
靳楚臉色一紅,頓時尷尬的幹咳了兩聲忙跟了進去,留下門口守著的侍女掩嘴偷笑。
房間頗大,隔開外屋的屏風後內室床上似乎有人躺在那裏。先一步進來的王妃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那人。
氣氛一掃方才的輕鬆,一向玩世不恭的靳楚也被壓得說不出話來。
床上一名中年男子臉色青灰的躺著,雙眼緊閉嘴唇青紫。輪廓分明的五官,與朝堂之上那人有著五分相像。王爺?!
“大人想必看出來了。王爺中毒已有多日,這次密信於皇上求冰蠶,為的就是給王爺解毒。”王妃說著伸手撫上了洛西王青灰的臉,緊蹙的眉間有絲凝重和些些不易察覺的深情。
靳楚聞言從貼著心口處摸出一個小盒子,在王妃的注目下緩緩打開,一陣寒意猝不及防在房間中散開來。
“冰蠶?不是聽說被劫了麼?”
靳楚臉色古怪的看了眼床上看上去快死透了的王爺,想著反正這會老大爺也死不了,就回到外室椅子上一坐,打算長話短說。
靳楚當日護送的冰蠶的確有兩份,澹台皇後未堂妹準備嫁妝不假,可是天芙皇帝收入皇族的東西哪裏是那麼容易再拿出來的。
當日有人找上皇宮求取冰蠶,剛巧澹台君怡也找上了皇後,剛巧這兩人求冰蠶都是為了一個人——慕容玉。
作為天芙國明麵上最有權勢之人,哪裏願意將這等異寶交給一介商賈。可是若是不送出來,皇後和那個人隻怕也 不好安撫。
正巧這個時候從南疆傳來一封求藥書信……本著給外人不如留給自家人的道理,皇帝大筆一揮,準了。
隨後靳楚與楚家帶著一明兩暗一共三趟鏢往南方趕。當日皇帝叮囑靳楚,隻要沒有實貨的人在,冰蠶便留著送到南疆洛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