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不是一個傻子,他明白小公子離開隴陽之前和小馬的關係不一般,他在這些時日也明白,自己是不能取代小馬在小公子心上的地位,至少現在不可以。好不容易現在他和小公子的關係有些緩和,小公子願意和他多親近一些,他不能再找一個小馬來破壞這來之不易的關係。
“你怎麼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小公子拿出上官飛給的手帕,自然的擦著臉,上官飛情不自禁的握住小公子的手,“沒有東西,隻是太美了。”
小公子抽住手來,她瞧著上官飛,這個人今天是生病了嗎?怎麼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話可不像是從上官公子的嘴裏說不來。”
“我剛才失禮了,不過我這是真心話。”
小公子尷尬的一笑,“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太過輕浮了些。”小公子躲避著上官飛的眼神,小公子吩咐雪兒給她倒茶,想掩飾一下她自身的尷尬,結果雪兒無甚反應,小公子看著雪兒,依舊是撇著嘴,隻是這臉卻是越來越紅,小公子隻好自己倒了茶水,心中暗忖著,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這麼不對勁。不過也說不得別人,自己不還是一樣,一樣不對勁。
小公子為了緩解一點尷尬,“今日來雲樓的時候,路上偶然見你和一個人在交談,是朋友嗎?”
上官飛聽到這句話,茶杯摔在地上,看著小公子一雙疑惑的眼睛,想著她是看到他了嗎?若是看見應該不會是這樣的表情才是,上官飛又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把茶杯撿起,“你看見他的臉了?”
“沒有,本來是想看看,結果黃包車走的太快也沒有看見,怎麼,提到那位朋友你這麼激動?”
“剛才聽戲入迷罷了。確實是位久未相見的故人。”
“既然久未相見,就應該請出來見見啊,這亂世之中能有些情意最是難得了。”
上官飛搪塞的說著,“他馬上就要去英國了,有許多事要處理,沒有時間出來相聚,我也就不給他添麻煩了。”
小公子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是不應該再給別人添麻煩了。有機會再見麵就是了。”小公子觀察著上官飛,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眼神渙散,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剛才他給出的理由自己已經用過一次了,難道自己還會相信嗎?為什麼呢?上官飛行事光明磊落,從來沒有如此窘迫過,為什麼因為一個故友而跟自己說謊,這裏是有什麼陰謀。
小公子帶著滿心的疑惑聽完了玉滿樓的這場戲,其實她早已經聽不見這場戲了,今天她遇見了小馬,又疑心於上官飛,這兩件事早就把她的心占得滿滿當當的,再看不進這才子佳人了。
台上嚶嚶唱詞,情深義重,每一唱,每一動都滲著戲中人的滿腔情意,台下這些有情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小公子觀著戲台上已經落幕的戲,看著已經離開戲的人,不禁想到自己,戲中人落幕之後可以抽身而退,可是自己何時能過抽身而退,這人生又談何落幕呢。自己現在的感情又何時可以真正有個結果呢。
萬般愁滋味,皆在心頭,不可散。
小公子這時候正在想著,她就看見小馬正走近玉滿樓,兩個人交談之間仿佛是故交老友。上官飛樓上看著走近玉滿樓的那個人也是心裏提了一口氣,他看著小公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人,心中更是緊張起來。茶杯從手上再次滑落,滾動著掉落到一樓的地麵之上。四分五裂,聲響異常,惹得一樓的客人都往上看,小公子就看著小馬抬頭望著他,隻聽到他一聲讚歎的聲音,“真美。”
這話從上官飛嘴裏說出來,是輕浮,可是從小馬嘴裏說出來,小公子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受用,她臉上已經是掛了笑的,隻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可是小馬說過這一句之後,便不再看她,依舊和玉滿樓說著話,小公子裝著鎮靜的繼續做著,心中早已經翻騰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