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蘭詫異地看著他,這句話就像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分割著她的身軀 。
紀悠塵,我就不信你對他有那麼重要!我不信!
我一定要看看,你如果死了,他還會不會這麼說!
陸婉聽了,心痛得喘不上氣來。
“什麼時候 ,一個外人,竟成了我兒子的心頭肉……剝離了她,你的心就會殘缺、血肉模糊、痛不欲生,是嗎!?”
“是!”薄雲燼回答得斬釘截鐵。
陸婉悲慟至極:“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的心頭肉,可她卻把你從我的心上割走了!我躺在這裏都是因為她!是她親手把刀刺進我的身體!”
“不可能!”薄雲燼冷冷道,“我肯定她不會這麼做!”
陸婉氣得臉色鐵青。
“薄雲燼,今天你選她,就沒我這個媽!有我,就沒她!”
說著,她一揮手推倒了身旁的監控儀器,嚇得秦芷蘭和護士都急忙來扶住她。
儀器上的連接線突然脫落,發出尖銳的報警聲。
這時,薄雲燼的後腦就像是突然被鐵錘重重敲了一記,劇烈的痛感令他眼前一黑,就向後倒去。
許驍急忙扶住了薄雲燼,扶他離開了病房。
薄雲燼無力地將一隻手撐在牆上,艱難地挪步。
一手緊緊按著像要裂開般疼的頭,低聲吩咐:“許驍,扶我……去見腦外科的萊姆森教授……”
許驍從來沒見過薄雲燼出現這樣的狀況,不敢聲張,單獨陪同薄雲燼去了腦外科。
將近一個小時的檢查後,薄雲燼服過萊姆森教授開的藥,本該在醫院住院觀察。
可他一想起悠塵,就心神不寧,不等檢查結果出來,就離開了醫院。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藍玉山別墅,推開悠塵的房門。
悠塵靜靜站在房間中央,看著他一步步走進來。
他瘦削的臉頰上,有一層青青的胡茬,深邃如冰潭般的眼神,讓她望而卻步。
無數的話湧到了嘴邊,她卻一個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薄雲燼站在她麵前,垂眸望著她,見她眼睛哭得紅腫,抬起一隻手,突然將她摟進懷中。
“很累,幫我放洗澡水。”
悠塵跌入他懷裏,覺得好像做夢。
她這三天想象了無數次他回來的情景,哭了無數次,卻怎麼也沒料到,他回來之後,對那天的事竟然隻字不提,像一個下了班的丈夫,自然而然要求她做一個妻子該做的小事……
她輕輕揉了揉眼睛,笑著仰望著他:“好,我馬上去。”說完就跑進了浴室。
薄雲燼脫下衣服,丟在地上,拿起一件睡袍走進浴室,就看見悠塵坐在浴池邊抽泣的背影。
聽見拖鞋的聲音,悠塵急忙抹掉激動的眼淚,彎下腰試了試水溫。
“溫度剛剛好……”
她站起來,不敢抬頭跟他對視,心髒怦怦亂跳,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肚子裏有了個屬於他的小生命……
薄雲燼沒有回答,隻是一把抱起她,踏入浴缸。
溫熱的水花濺起來,掩去了她臉上的淚痕。
她坐在他腿上,滿心不安。
“薄太太恢複得好嗎?”
薄雲燼抬起手,解開她束發的絲帶,撩開她的青絲。
“沒事了。”
她想問得更詳細,但一想起那天,她手裏的刀,手上的血,就覺得自己闖了禍、犯了錯,莫名心虛,不敢提及。
隻能默默用毛巾沾了水,小心地幫他擦拭著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