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九頭鳥的背,眾人陷入了一個長久的沉默,淩霜月安靜地為葉青峰療著傷,紫嫣然也在為白無憂療著傷。
這長久的沉默讓眾人慢慢回憶了這件事的始末,最終也唯有接受被無麵算計了的事實。這個時候再去計較無麵是什麼時候注意到眾人的、他又在哪裏觀察眾人的這種問題已經沒有意義,去追究誰的責任也沒有了意義,能做的就是立刻去找到無麵的位置,拯救玄奘法師。
眾人心中都明白,困難不是一時的,是常伴在人生命之中的,遇到之後一定要跨過它,任何抱怨都不會對事情有任何助力,隻會消磨掉人的意誌。
淩霜月收起了法力,深深吸了口氣,才睜開眼來,把頭湊到葉青峰的耳邊,輕聲道:“好些了麼?”
葉青峰笑道:“有你治傷,再重的傷也會很快痊愈。”
“貧嘴。”
淩霜月捂著嘴笑了一聲,然後低聲道:“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葉青峰想了想,然後緩緩道:“心照不宣吧。”
“好。”
淩霜月點了點頭,小手從一個隱蔽的路線輕輕握住了葉青峰的手,小聲道:“別灰心,我們慢慢來。”
感受著霜月小手的溫暖和細膩,葉青峰隻覺整個身心都暖透了,渾身充滿了力量。
路有操刀客,平地生荊棘,這種事太正常不過,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老白說自己比他大氣,實則不然,自己隻是比他更明白而已。
但這不能怪老白,老白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身世問題。
等他什麼時候把身世搞清楚了,或許才會真正走出陰霾來。
十多天的趕路,走走停停,終於到了鎮元五莊,眾人都是身心俱疲。
這一路上氣氛壓抑得可怕,說話極少,偶爾說兩句也是很快冷場,讓眾人心情不舒暢。
血玲瓏沒有多留,到了鎮元五莊之後便直接朝東而去,直回盤絲嶺。
於是這個小隊的人數變成了八人,除了葉青峰等六人之外,還多了楚碧秋和紫嫣然,當然,流火暫時沒有離開,也可以算作小隊成員之一。
隻是他不是三界門派的弟子,眾人對他的來曆依舊一無所知,隻是這麼多次生死與共,他早已值得信任。
“你們要去幽冥地府?正好我也要去,帶上我吧。”
流火看著眾人,緩緩笑道:“我要去下邊辦點事,找回軒轅劍的另一部分劍靈,現在軒轅劍的劍靈是殘缺的。”
眾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他們沒有理由拒絕流火,甚至想有什麼地方能幫就幫。
認識這麼久以來,都是流火在幫眾人,但眾人卻還沒有一次機會可以幫到流火。
小隊的氣氛不是很好,哪怕淩霜月一直從中盤桓,都沒有真正化解尷尬,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雪千尋和白無憂身上,這兩人似乎在賭氣一般,都冷著個臉不說話。
在出發之前,淩霜月和葉青峰決定,分別找兩個人談一談,這樣下去可不行。
葉青峰倒是無所謂,便直接找老白來喝酒了,幾杯灌下肚,話匣子也很快打開了。
“嗨,青峰老弟,我老白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不是我故意要跟她賭氣,而是她實在太過分了。”
白無憂一邊灌著酒一邊說道:“當時那個情形那麼苛刻,要救玄奘大師有多難你是知道的,我們救出來了,人被無麵劫了,誰甘心?誰不氣憤?但他媽這能怪我嗎?我為了這破事兒幾乎都背叛師門了,我說什麼了我?”
葉青峰連忙道:“行了行了,消氣吧你,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扯什麼淡呢。”
“我是過去了,可她沒過去啊。”
白無憂攤手道:“這麼多年了,我是事事都讓著她,生怕她受一點委屈,怕她不高興。她有什麼事兒我都幫忙,有什麼氣都往我身上撒,我都接住了。”
“這一次我也知道,她和她師父吵架了嘛,心中有氣很正常,但怪我弄丟了玄奘,給我甩臉色,我受得了嗎我?”
“是人有三分火候,青峰老弟,咱倆反正都喝到這兒了,你給評評理,我老白哪一點做的不大氣?哪一點還不夠包容她?我他媽還要怎麼做啊?”
說完話,白無憂又咕嚕咕嚕灌了起來。
葉青峰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態度,輕輕抿了一口酒,道:“很簡單嘛老白,你直接跑過去,跟她說清楚,以後誰也不認識誰,從此就是陌生人,斷絕一下關係,你看,這不就爽快了,以後也不用受這個氣了不是?”
白無憂把酒壺放下,瞪眼道:“有你這麼勸人的嗎?青峰老弟你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嘛!”
葉青峰擺手道:“可別這麼說,你這番話不就是想讓我讚同你嗎?我非但讚同,還更上一層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