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隻公雞開始打鳴,被莊戶們養在家裏的大公雞也扯著脖子叫了起來,似乎要以打鳴聲音的大來爭個高低。
狗子的吠叫聲也隨之而起,狗子們覺得別管有事兒沒事兒,先叫上幾聲意思意思再,身為狗子得有狗子的尊嚴,決不能比那些公雞的聲音,要不然丟不起那個狗臉。
雞鳴狗吠的聲音,拉開了一的序幕,炊煙嫋嫋升起,婦女們的嗓門也隨之響起,喝罵著又想賴床不起的熊孩子們。
而對於這些賴床的熊孩子們來,都想在溫暖的被窩裏麵多賴上一會兒,而不是早早的就起來吃飯。
反正學堂裏每人兩個雞蛋,外加一杯羊奶,不用怕餓著。
然而對於這些當了娘的莊戶婦人們來,學堂裏吃得再好,在家裏也得吃上一頓才行,否則總是會擔心娃子們害餓。
等著伺候完了這些祖宗,一會兒還得給家裏的青壯帶上一些饅頭和其他的吃食,再裝上滿滿一壺的水,然後讓他們去上工。
別管是出徭役還是去水泥廠子裏麵,都得吃飽喝足了才行,否則身體會受不了的。
楊少峰恨恨的一拉被子,就打算把腦袋蒙起來接著睡——這些該死的蠢貨,好好的公雞不放養在山上,非得放在家裏,都這麼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活了!
改就挨個擰了這些死雞的脖子,然後把它們都下鍋炒了!
剛剛圍著莊子尿了一遍的二狗子好奇的趴在楊少峰床前,見自己的主人似乎還想繼續睡下去,就嗚的一聲咆哮,跳到上床後就用頭把被窩拱開一個角,然後搖著尾巴鑽了進去。
這下子就算是徹底睡不成了。
滿肚子起床氣的楊少峰一把掀開被子,揪著二狗子後脖頸的皮肉坐了起來,把二狗子放到地上之後才大聲道:“靈兒!靈兒!”
楊少峰的聲音讓這個院子活了起來,被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和下人的低語聲都慢慢高了起來,靈兒笑眯眯的端著個水盆進來,服侍著楊少峰穿衣洗漱。
帶著朱瞻基和學堂的一群熊孩子跑了一圈,又打了一套拳,然後把熊孩子們趕到學堂去上學,楊少峰這才帶著朱瞻基一起回到了院裏麵,然後往躺椅上一躺,歎了口氣道:“這什麼世道啊!”
朱瞻基同樣躺下之後歎了口氣:“你我是不是有毛病?好好的在京城多好,現在每都得陪著你去跑一圈,還得打拳,還得盯著那些孩子們打拳——你是不是在拿我當苦力?”
楊少峰嗬嗬笑了一聲,試圖將自己的心虛給掩蓋住:“怎麼可能,咱們是兄弟,拿你當苦力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再了,我一個鹹魚都在為了建設富有大明特色的帝國主義而努力,你又憑什麼不努力?”
自動過濾了楊少峰這種顛倒黑白的狗屁法,朱瞻基直接開口道:“你還是先想想吧,陛下過段時間就會到京城,少不得會來楊家莊子一行。”
楊少峰道:“來就來唄,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還想我怎麼樣?上朝這種事兒,我一個九品芝麻官,也輪不到我啊。”
“你在遼州調動了遼州衛,在臨清掀起了廖桂聰案,幾千個人頭因你而落地,幾萬人流放,邊市的事情還沒有搞完,你接著又折騰起了房地產。
就這些事情,有一樁算一樁,除了遼州的事情之外,剩下的都夠殺頭的。你還是想想怎麼跟陛下交待吧。”
被朱瞻基這麼一,楊少峰也不禁有些懵逼:“我幹了這麼多事兒?我一個鹹魚搞了這麼多事情,陛下就給我個九品官?而且我到現在都沒領過俸祿?理何在啊!”
朱瞻基指了指楊家莊子,開口道:“你這一年得收多少銀子?那點兒俸祿還不夠你這一的飯錢,你還看在眼裏了?”
楊少峰斜了一眼朱瞻基,陰陽怪氣的道:“蚊子腿再,那也是肉啊,憑什麼不看在眼裏?這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
朱老四打量著眼前的順府,感覺自己就跟鄉下的老農頭一次進城一樣,看啥都新鮮。
紀綱和無心跟在朱老四身後,一個扮做管家模樣,另一個扮做了護院頭子,陪在朱老四身旁的則是打扮成賬房模樣的夏元吉。
在城中逛了好一會兒之後,朱老四才捋著胡須道:“多好的大都啊,應該在這裏再建一座皇城才是。”
朱老四的話音剛剛落下,夏元吉就覺得自己的心頭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向著朱老四行了一禮之後,夏元吉才開口道:“大都是好,可要是營建像京城那般規模的皇城,隻怕人力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