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某一處大殿，這是古壞的暫居地。
殿內，有一團黑霧起伏，古壞看著黑霧中的人影，這就是一直默默守護他們一家的人嗎？
黑霧漸漸散去。
一個身影顯露，他披著一襲大黑袍，眉毛頭發花白，下頜有幾根稀鬆的胡子，眼眶深陷、額骨突出、臉頰幹癟，有兩顆門牙都脫落了。
給人的第一感覺很老。
似乎老的血液都幹枯了。
生命之火都快熄滅了。
老人不高，反之很瘦，簡直瘦的皮包骨頭了，就如一隻老邁的瘦猴子。
看起來已快行將就木，渾身充斥著濃濃暮氣。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似乎還很年輕，讓人看一眼都無法忘懷。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渾身血氣都幹枯的老人，於盡頭探出一隻手，生生捏爆一位王侯頂級大修士！
老人的眼睛雖然很吸引人。
但古壞卻沒有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放在老人左臂處，那裏隻有空蕩蕩的一隻袖子。
達到老人這個層次的人物。
早可以斷臂重生。
生命力旺盛的如同百座大火山。
可是，他的左臂卻斷了，無法再重生。
這隻能明，斬斷他左臂的人物很厲害，絞滅了那裏一切生機，讓其無法再次斷肢重生，甚至在斷口處還有難以磨滅的規則力。
不難想象，這個年邁的老人，曆經了很多滄桑，有很多故事。
“不用看了，早已斷了很久，無法再生了。”老人開口，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一個老舊的機器，齒輪不再潤滑，通體鏽跡斑斑，艱難運轉發出的聲響。
他很瘦，可以瘦的皮包骨頭，卻偏偏罩著一襲大黑袍，黑袍顯的空蕩蕩。
“我該怎麼叫你。”古壞垂眸，向老者彎身拱手，他心中有敬意。
“公主叫老奴灰伯，少主若不嫌老奴年邁，可以叫老奴灰老。”
老人雖然自稱老奴，卻沒有一點謙卑的意思，所提起的公主也就是古壞的娘任雪飛，語氣中頗有自豪之意。
似乎為成為任雪飛的仆人而感到自豪？
“灰老。”
古壞再次彎身，恭恭敬敬的喚道，老人巋然受之。
以前的時候，灰老都是在暗中，默默關注古壞，現在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饒是他的心緒都微微起了波動。
“公主是老奴從繈褓中看著長大的，她的時候可鬼靈精怪著，三歲大時就敢掏大鵬的窩。五歲大進了窮奇洞，與窮奇幼崽搏殺。十歲的時候初具資，冠蓋魔域中所有妖孽，得封公主之名。”
灰老開口，不知是不是近距離與古壞相見，勾起了一些往事，有些緬懷的道。
他起，關於任雪飛的事情
時，眼睛越發的亮了，宛如兩輪亙古不滅的銀燈，不再年邁熠熠生輝。
“以往啊，公主在魔族中的日子，好不熱鬧，到處雞飛狗跳…魔族中各大道統，被公主折騰的頭疼。尤其是她時候，那叫一個粉雕玉琢，人畜無害的模樣，不知道坑騙了多少魔崽子，哪怕許多老魔頭都被忽悠的老臉通紅……”
古壞心中明白，灰老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這麼多年來默默無聞的守護他們一家人，沒有人話…沒有一個穩定的居所…一直戰戰兢兢……
這樣的人，絕不會喜歡多言，可這個時候，他打開了話匣子，似乎將憋了十幾年的話，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