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為父要失言了,你我之間的誓言,要被打破了。”
任荒突然這樣道。
不到黃泉不想見,是任荒與任雪飛,父女之間的誓言。
今日任荒見了任雪飛,並親口呼喚了任雪飛的名字,自然算是二人相認了,所謂的誓言自然被打破了。
那雙已經完全透明的眸子中,已經流露出了一些追憶與柔和。
他看著自己的幼女,一雙威壓萬物的眸子,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沒有人知道,這位魔主大人,為什麼會這樣,這樣又有什麼意義所在?
對他人而言沒有什麼意義。
可在任荒這裏,卻是意義重大,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終於可以親手解開,與自己喜愛的幼女間,那緊緊纏繞著的芥蒂了。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話,終於可以吐出來了,所以他很快又道: “現在你可明白了,當年我為什麼要那樣阻止你倆了嗎,做父親的自然希望看見你可以嫁給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是…有些事情,並不可以做到真的稱心如意……” “我不僅僅是你的父親,也是萬萬魔域子民的魔主。”
“我要為你負責,卻也要為魔域子民負責。”
“冬爛芭蕉春一芽,隔牆似笑老梅花。
世間好事誰兼得,吃厭魚兒又揀蝦。”
這是一位,名為徐渭的墨客,於一副絕世名畫上,題的一首詩。
“這世間,安得兩全事,你生在任家,擁有魔主血脈,這一生就注定逃不過,這個漩渦的製裁。”
“神州大地,並不是我們可以踏足的地方,魔域才是我們生活的地方,你明白了嗎?”
似乎,似乎這道可以撐起一片地的偉岸身影,早就預料到了而今局麵的一些蛛絲馬跡了。
但是,但是凶猛不可一世的魔主大人,最終還是抵不過一個情字,妥協在了自己的女兒的手中。
而他自己,則默默的承受著一切,偉大的父愛,似乎已經超越那偉岸的身影,足以撐起一片地! 父親! 任雪飛張了張嘴,可是卻像是如鯁在喉,她想呼喊一聲父親,但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早已淚如雨下。
而古逸行的虎軀,這一刻也是猛地顫了幾顫,他想要將那淚人湧入懷中,卻又有些不敢。
他心裏麵突然好害怕。
這個時候,似乎有道無形中的隔閡,一下子隔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那看不見摸不著的距離,突然將他們彼此擱的好遠,遠的都有些陌生了。
“明白了如何?
不明白又如何?
如今縱是明白了,卻也晚了。”
顧青突然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了徹骨冷意。
“現在我要問的是,你明白了嗎?
縱是你已經料到,可能會出現這種局麵,縱是你已經做好了,一些善後措施。”
“但是…你的真身卻被困住了,你暗中留的後手,大多都無法展現了吧?
即便有少數的已經布下,但今日能留住你們,便已算是大獲全勝了。”
顧青著,頓了頓如同露出獠牙的猙獰怪獸,殺意畢露道:“所謂的魔宮,自魔祖創造起,延續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被我人族取代了。”
“而你們這群,體內流淌著不祥之血,身上騰起不祥之氣的生命,就該被完全抹殺。”
“這片地下,將再無爾等容身之處,統統都要成為偉績功名之下的…犧牲品!”
一將功成萬骨枯! 可照顧青所言,未免太殘忍了些。
這才是,顧青真正的目的,跨度數百年的驚世之謀,終於露出了屬於它的…猙獰獠牙! 張開猙獰獠牙的陰謀,將吞噬一切,在陰謀範圍之中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