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雖然不願,但最後在斷酒的威脅下,還是聽了崔氏的意見,弄了張白紙讓閨女在上麵寫了個。
次日朝會老程揣著那一個數字,臨散朝的時候給李靖打了個眼色,等眾人一散,倆老貨湊到了一起,跟特務接頭般,程咬金掏出那個:“看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同樣的四個字,不同的語氣,李靖一頭霧水的看著紙上的鬼畫符。
“你真不知道?”程咬金盯著李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
李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老程,理所當然的答道:“你不老夫如何知道。”
老程眨著牛眼,忽然把手裏的紙團成一個球,語帶雙關的道:“你不知道就算了,這東西以後就歸俺老程了。”
“莫名其妙。”李靖橫了老程一眼,拂袖而走。
皇帝陛下還在麗政殿等著呢,哪有功夫跟這老貨扯皮。
程咬金盯著李靖的背影,眼珠子亂轉,忽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老東西,既然你不知道,那俺老程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李靖並不知道程咬金在想些什麼,散朝之前李二特地命人通知他一會兒到麗政殿見駕,這事可耽誤不得。
等他來到麗政殿,卻見李二已經擺好了棋局,正擺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等在那裏。
“藥師來的正好,來來來,與朕對弈一局。”
“臣遵旨。”李靖緊張的心情不由一鬆,上前跪坐於李二對麵,將白子置於自己麵前。
黑先白後,這是下棋的規矩。
君臣父子,這是做人的規矩。
李二見狀倒也沒有客氣,微微一笑,執黑先落一子,隨口道:“藥師,這兩日德謇那孩子在忙什麼?”
李靖心中一動,執白子置於棋盤,恭聲道:“回陛下,聽紅拂,似乎他最近在鼓搗一種叫香皂的東西。這孩子,總是喜歡那些奇技淫巧的東西,他也不聽。”
“嗬嗬……兒大不由爺啊。”李二笑了笑,繼續落子的同時,話鋒一轉:“朕聽人,藥師已經把一身所學盡數傳於德謇了,不知可有此事?”
“啊?這……這是何人所傳?”李靖一呆,手裏剛剛拿起來的棋子‘啪’的又落回棋簍之中。
“藥師不必緊張,朕不過就是隨口問問。”李二拿起桌邊備好的茶湯吸溜一口,一邊等著李靖落子一邊道:“現在的年輕人,總以為我大唐已經一統下,從此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每日裏隻知吟詩作賦,賞花看景,如此下去隻怕我大唐很快便要步了前隋的後塵。”
“陛下……”李靖完全抓不住重點,叫了聲‘陛下’便不如應該如何繼續下去。
李二搖搖頭,示意李靖自己無事,繼續道:“你道朕為何會堅持上元節勳貴子弟大比,還不是怕那些年輕人忘了本,忘了我大唐立國是如何堅難。朕不想窮兵黷武,但也不想忘戰必危,眼下大唐有你們這些忠耿之臣照應著,番邦異國不敢輕舉妄動,可若幹年後呢,歲月催人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