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吧,笑吧,早晚有你個憨憨哭的時候。
鬱鬱寡歡的王玄策並不看好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齡人,大魔王就是大魔王,不可能因為對麵那家夥笑的像個傻子就放過他。
進入禪房將為數不多的東西收拾好,又跟主持方丈告了別,王玄策這才跟著薛仁貴離開了興善寺,走向那個讓他萬分糾結的未來。
半路上,王玄策見薛仁貴憨憨的,故意套話道:“薛兄,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將來還望兄台日後多多照拂一二。”
對於讀書人,薛仁貴還是滿尊敬的,並未意識到王玄策是在套自己話,擺擺手答道:“王兄以後隻管叫我仁貴便好,而且我也不是長安本地人,在李將軍手下當差也就是這三、五日的事情,真要照拂一二也是王兄照拂薛某才對。”
果然是這樣,王玄策暗暗點頭,數日之前在養心齋外麵見到薛仁貴的時候,他就覺得此人與大魔王關係並不怎麼熟,現在看來,這家夥好像也跟自己差不多,都是‘被看好‘之人。
想著,王玄策佯怒道:“薛兄莫不是看不起生,明明讓生稱你仁貴,卻又直呼生王兄。”
“哎,我可沒這意思,王……玄策兄誤會了。”薛仁貴連忙回身解釋,待看到王玄策隱含笑意的雙眼時才幡然醒悟,撓撓頭,不好意的笑了起來。
一個是身負大仇的窮書生,一個是家境貧寒的窮子,王玄策與薛仁貴就這樣站在長街之上相視而笑。直到若幹年後,兩人回想起這一幕,心中都會泛起同一個念頭:那個二貨,傻夫夫的,蠢透了。
再次上路,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融洽了許多,王玄策主動問道:“仁貴,這次世子去西域,你會跟著吧?”
薛仁貴點點頭,滿是羨慕的道:“我就是去混點資曆罷了,反倒是玄策你,獨自負責吐蕃一路,讓人好生羨慕。”
“Emm……”王玄策想了半,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鬱悶。
表麵上他是肩負重擔,實際上他就是個送快遞的,一千護衛白了也就是個運輸隊,負責把兩萬橫刀送去鬆州,然後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
可是縱然事實如此,王玄策卻也不能明,畢竟涉及到了太子和世子的秘密,讓太多人知道了不好,又或者……俺老王不要麵子噠?!
故做輕鬆的笑笑,王玄策道:“仁貴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被世子看好的人,未來不可限量,又何必計較一時之得失。”
薛仁貴這會兒實際年齡才十八九、二十啷當歲,長相雖然老成了些,但性子卻並不如十幾年後那般穩重,見樂的合不攏嘴,朝王玄策連連拱手:“那就借玄策你的吉言了。”
瞬間,王玄策更鬱悶了。
一路無話,兩人抓緊時間趕路,不多時行至東市,繞個圈子來到養心齋,還沒進門就發現一布衣書生堵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向裏麵張望。
“這位兄台。”王玄策伸手戳了戳門口那位仁兄。
‘啪’,王玄策的手被打到一邊,堵門那人滿嘴酒氣往裏麵歪了歪頭:“別吵,看。”
看?看你個大頭鬼!看熱鬧看到養心齋來了,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麼!
與王玄策對視一眼,薛仁貴輕舒猿臂,扯住那書生的衣領往後一提,直接將那貨從裏麵提溜出來,放到身後。
那書生大急,胳膊腿亂揮:“放手,快放手。”
“老實點,不然揍你啊。”薛仁貴眼一瞪,舉起沙包大的拳頭。
書生立刻露出‘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的表情,憤怒的把頭一扭……跑去一邊的窗口,透過玻璃看熱鬧去了。
趕走了書生,薛仁貴和王玄策接替了他的信置,同時探進頭去,透過博古架立刻便看到幾個身穿道袍的老道士將李昊圍在中間。
隻見其中一人神情激動,揮舞著手臂,唾沫湦子亂飛:“德謇世子,你不能走啊,你去了西域技院這邊怎麼辦,你不能為了一個和尚就不管千千萬萬百姓的死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