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忍不住笑:“別胡襖,人家是紅星學新來的支教老師。”
秦綠竹沒有睡到荒地老,可這一覺也睡得昏地暗,一直到了晚上,張弛過來敲門,他是擔心秦綠竹體內餘毒未清,如果一覺睡了過去,豈不是芳華早逝。
房間裏傳來秦綠竹懶洋洋的聲音:“別吵我!”
張弛聽到她話,這才放下心來,準備離開的時候了一句:“吃飯了!”
這三個字對秦綠竹顯然擁有極大的吸引力,她拉開燈坐了起來,首先想到的是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李躍進針對她的那番評價她聽到了,有生以來好像頭一次有人用磕磣來形容自己,秦綠竹並不在乎外在儀表,可不代表她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被一個顏值如此粗糙的男人評價自己磕磣,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綠竹的嘴唇已經消腫,顏值也隨之恢複了八分,得到充分休息的身心開始恢複了昔日的良好狀態,秦綠竹端著臉盆帶著牙缸去外麵梳洗,發現學校內原本擺設一樣的水管居然有水了。
秦綠竹反反複複清理著自己的口腔,其實睡覺之前她已經刷了好幾遍,腦海中始終浮現出張弛連哄帶騙將那顆龍涎香塞到自己嘴裏的情景,秦綠竹也是事後才想起,為什麼不可以將龍涎香放在傷口上,而是要塞到嘴裏?究竟是自己的腦子壞掉了還是因為張弛大忽悠的能力太強?
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在搭起的土灶邊遠遠向這邊張望著,張弛當然知道秦綠竹近乎潔癖一般對待口腔的真正原因。
李躍進似乎想明白了一個問題,低聲道:“難怪她嘴唇跟香腸似的,正常人這麼刷牙誰也受不了。”
張弛無語,從李躍進身上,他看出了無知者無畏的勇氣,他還沒有向李躍進透露秦綠竹高達300+的武力值,這是一頭貨真價實的母老虎,如果李躍進不慎激怒了他,下場必定會很難看。
可張弛並沒有提醒李躍進的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兩他管得事情實在是有點太多了。如果這兩個人真正放開手腳幹上一架,想來也一定非常熱鬧,張大仙人心底對此還是稍稍有些期待的。
秦綠竹前所未有認真地梳洗打扮之後,回房又照了照鏡子,發現隻是嘴唇周邊有些紅,這是吃了太多油炸幹辣椒的緣故。
秦綠竹穿著白色圓領衫,淺藍色的牛仔褲出現在土灶台旁,李躍進一時間不太能接受,女大十八變,可這變得也太快了,上午那個蓬頭垢麵的醜丫頭睡了一覺就變成了氣質高雅的白領麗人,嘴巴消腫之後,其顏值明顯發生了好幾個數量級的飛躍。
秦綠竹主動跟張弛打了個招呼,沒有搭理李躍進。
李躍進並沒有察覺到秦綠竹對自己的反感,認為她隻是靦腆,憨厚地笑著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秦老師,您好,我是李躍進。”
秦綠竹沒搭理他,看都沒看他。
李躍進的手就僵在了半空,這貨尷尬了,自己這麼大人,這麼大聲音,對方該不會察覺不到自己存在吧?李躍進準備重複一遍。
還好張弛提醒了一下秦綠竹,秦綠竹給救命恩人一個麵子,嗯了一聲,眼角瞥了一眼李躍進,並沒有跟他握手的打算,敢我長得磕磣,我不揍你就給足張弛麵子了。
李躍進因此給秦綠竹下了一個初步的定義,這位新來的支教老師並不友善。
秦綠竹對李躍進的興趣遠不如土鍋裏麵的菜,她聞到了濃鬱的肉香,用手指戳了戳張弛的肩頭道:“鍋裏是什麼?”
“紅燒老鵝,李大哥弄了一下午。”
秦綠竹哦了一聲,不忘提醒道:“少放辣椒。”從這句話李躍進意識到,至少在吃方麵,她沒把自己當成外人。
在秦綠竹是否是個吃貨方麵,李躍進和張弛空前一致地達成了共識,李躍進甚至懷疑秦綠竹支教老師的身份,他認為介紹信可以造假,秦綠竹橫豎都不像一位人民教師,現在社會複雜,人心險惡,騙子無處不在。張弛雖然聰明可畢竟涉世不深,被人利用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張弛認為秦綠竹不可能騙他,一個騙子要多無聊才能想起來這偏僻的山溝溝裏騙吃騙喝,而且看秦綠竹的樣子應該是個有錢人,如果她的那輛懸掛京城牌照的摩托車真如李躍進所價值好幾十萬,那麼她就更沒有行騙的必要了,再人家還有教委的介紹信。
李躍進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你太年輕,介紹信也不一定是真的,現在私刻公章的騙子多了,一把刻刀一隻蘿卜就能搞定。”這貨好像很懂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