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我不累,紀先生,你覺得應該往哪裏走?”
“我不知道,這裏看上去都一模一樣,根本分不清方向。”
楚江河道:“沒有村莊,沒有樹木,哪怕是連一棵草都沒有,就算黎明永遠都不會到來,就算傳言屬實,我們可能也無法支持到離開的時候。”
兩名守衛凍得臉色鐵青,雖然一直都是張弛背著紀先生,他們兩人卻已經在風雪中耗盡了體力,兩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楚江河道:“繼續走,停下來很快就會被凍死,還好沒風……”他的話沒完,空中飄落的雪突然改變了軌跡,風來就來,帶著飄雪拍打在他們的臉上。
兩名守衛停下腳步,兩人直接坐倒在雪地上道:“走不動了……我們真得走不動了,如果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
紀先生道:“休息一下吧。”
張弛點零頭,將紀先生放下,他讓三人在原地等待,和楚江河一起在周圍看看,能否找到參照物,雪越來越大,他們的目力根本看不太遠。楚江河拍了拍張弛的肩膀指著前方,依稀可以看到遠處有一個隆起的雪坡,走到那邊高地上應該可以看得遠一些。
張弛走了幾步,卻停下腳步,突然轉身回頭衝了過去。
楚江河不明白張弛因何突然回頭,隻能跟著他往回跑。
風雪中聽到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張弛看到兩個朦朧的身影站在那裏,卻是兩名守衛在他們走後從雪地上爬了起來,一人抬腳將紀先生踹倒在地,另外一人握刀向紀先生的腹部捅去,身處絕境,人性的卑劣一麵頓時展露無遺,那兩名守衛準備突襲殺掉紀先生。
張弛和楚江河雖然察覺及時可距離畢竟太遠,眼看一場悲劇就要發生。
藍光乍現,紀先生單手虛劈,一道藍色光刃脫離他的手掌飛了出去,正切在那名握刀守衛的頸部,守衛的腦袋齊根而斷,頭顱掉落在雪地上嘰裏咕嚕地滾了幾圈。
另外那名在身後襲擊紀先生將他踹倒的守衛看到紀先生如此強悍,又看到張弛和楚滄海回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逃。
紀先生撿起地上的那把刀用力投擲出去,刀如勁弩激發,噗!地射入那守衛的後心,貫胸而出,那守衛慘叫一聲,直挺挺乒在雪地上,殷紅色的鮮血瞬間將白雪染紅。
張弛和楚江河來到紀先生身邊,紀先生坐在雪地之上,氣喘籲籲地望著他們,目光中充滿了警惕。
楚江河此時明白了張弛突然回頭的原因,這兩名守衛心生歹意,他們又冷又餓,如果繼續下去不被凍死也要被餓死,所以受贍紀先生就成了兩人眼中的累贅,他們認為紀先生是最容易得手的獵物。
楚江河心中不寒而栗,在生死關頭人性竟然殘忍到這種地步,他的害怕並非來自於守衛,同時也來自於自己,如果真到了最後一步,自己會不會也走上這一步?
紀先生不屑看了兩名守衛的屍體一眼,向張弛道:“還熱乎著呢。”
張弛道:“我沒興趣。”他看了看楚江河,楚江河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興趣。”
紀先生道:“我還是選擇被餓死吧。”
張弛來到他麵前再次蹲了下去,紀先生流露出一絲感動的光芒,其實他一直都在警惕著同伴,畢竟他右腿受傷,已經成為這支隊伍中的累贅,在張弛和楚江河離去之後,他就在心提防兩名手下,果不其然,兩人對他生出歹意,想要趁著張弛和楚江河回來之前將他獵殺。
張弛在目睹他斬殺兩名部下之後,還敢將後背給他充分表明了對他的信任,紀先生沒有馬上爬上去,低聲歎了口氣道:“我是累贅,其實你沒必要再帶著我。”
楚江河望著張弛,其實他早就這麼想,隻是不知張弛出於怎樣的考慮仍然帶著紀先生,難道這貨真是生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