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雨嚐了口板筋,繼續品評道:“板筋也老了,口感太硬。”
張弛道:“那是你牙口不好,我就喜歡吃硬的。”
林黛雨道:“羊腰沒烤熟吧!”
張大仙人自打幹燒烤以來,還從沒有被人這麼挑剔過,將所有烤好的串兒都督了桌子上,拿起一串板筋嚐了嚐,皺了皺眉頭道:“食材不行,這眼鏡有點黑啊,生意這麼做下去早晚得玩,你嚐嚐茄子。”
林黛雨拿起筷子夾了條烤茄子,的確味道不錯。
張弛端起啤酒杯道:“久別重逢,喝一個。”
林黛雨點零頭,端起啤酒杯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口啤酒,看到張弛咕嘟咕嘟把那杯酒都喝完了,輕聲道:“你還這麼貪酒啊?”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看來你的人生過得還不錯。”
張弛抬頭看了看空中的月亮:“湊合吧,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活著對社會沒多少貢獻,可也不給社會添包袱。別聊我,聊聊你,在歐洲怎麼樣啊?還順利嗎?”
“挺好的,我畢業了。”
“畢業了?”張大仙人有些詫異地望著林黛雨,都外國文憑好拿,可沒想到這麼好拿,林黛雨去歐洲前後也就一年吧,難不成已經把大學課程全都修完了?是老外的大學課程太容易還是她太聰明呢?張弛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問道:“多少錢?”
林黛雨愣了一下:“什麼多少錢?”問完這才反應過來,這廝是她買來的文憑,瞪了他一眼道:“這段時間我把所有課程都修完了。”
“聰明,我過去就覺得你聰明,可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我敬你!”
林黛雨仍然是淺嚐輒止:“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今晚包吃包住啊。”
“咱們這關係,你跟我還見外啊?”
“咱倆什麼關係啊?”
林黛雨一句話把張弛給問住了,這還真不好回答,同學,兄妹,舊情人?要這關係還真是有些複雜。
林黛雨道:“挺聰明一人,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了,哥!”
張弛被嚇著了,目瞪口呆地望著林黛雨:“你是不是喝多了?”
林黛雨道:“沒啊,我清醒著呢,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媽啊?”
張大仙人喝到嘴裏的啤酒有點苦澀,苦澀得難以下咽,真想明明白白地告訴林黛雨,我特麼跟你不是兄妹,根本沒有半點的血緣關係,可這麼簡單的真相卻難以啟齒,看來林黛雨這次不遠萬裏回來,一是為了懷舊,二是為了尋親。
“不方便?”
張弛咕嘟將那口酒咽了下去:“見過一次。”
林黛雨道:“我爸葬禮她都沒有出席,也沒有聯係過我,看來在她心中,你比我要重要的多得多。”
張弛道:“她不出席葬禮是因為不方便,畢竟當時事情非常複雜,她不想新聞亂寫,給你給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我見她那次就是帶她去你爸的墓前拜祭,除了那次我再沒見過她。”
林黛雨道:“你不用著急解釋,我懂!”
張弛道:“你那麼聰明當然懂。”端起酒杯道:“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如果我遇到什麼麻煩你會幫我嗎?”
張弛毫不猶豫地點零頭:“當然!”
“謝謝哥!”
張大仙人喉頭反酸,歎了口氣道:“雨,其實你仍然可以叫我名字。”
林黛雨道:“張弛,你當我想叫你哥啊?你知不知道我這麼稱呼你的時候,我心中直犯惡心。”
張弛點零頭,你惡心,我也惡心啊,該不該呢?咱倆壓根就沒有那層關係,我媽是楚文熙,你媽是黃春曉,我爸是何東來,你爸是林朝龍,咱們沒有血緣關係,根本不搭界啊。
林黛雨道:“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當年如果再走近一些,會發生什麼?”
張大仙人發現林黛雨好像有意識地把自己往溝裏帶,當年再走近一些,就差一步了,再走近就把禁果給吃了,真要那樣,你不得在道德的譴責中徹底沉淪啊。
張弛嗬嗬笑了一聲道:“傻丫頭,別瞎想。”
林黛雨道:“其實我挺鄙視你的。”
張弛道:“你比我先知道。”明明是你甩的我,憑啥鄙視我?
林黛雨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我不是這件事,那你騎摩托車追我的情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本以為有人會等我一生一世呢,再不濟,也會矢誌不渝終生不娶,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新歡,原來所謂的感情都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