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望率先發現了於國壽的異常狀況,驚呼道:“於先生你怎麼了?”
於國壽手足顫抖不已,無論他怎樣努力,都脫離不了那雙眼睛,他無法將自身的靈識從黑雕體內抽離,於國壽殘存的意識告訴他,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於國壽想要提醒皇甫望,可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空中盤旋的黑雕身體炸裂開來,黑色的羽毛四處飛揚,被狂風卷起,在黑色的天際中不知飄向何方。
於國壽慘叫一聲,雙目碎裂,鮮血汩汩流出,劇烈的疼痛險些讓他暈厥過去。
突然發生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惶恐不已,於國壽忍痛道:“少主快走!”
皇甫望根本沒有看到有人發動攻擊,於國壽就受了重傷,他顫聲道:“於先生一起走……”
於國壽道:“別管我,你們快帶著少主離開,我留下!”
連天峰旁的道路之上,立起一道冰牆,於國壽耗費靈能,阻斷道路,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阻擋對方,他聽到了駁雜的腳步聲,手握長矛,站在冰牆前方。
於國壽雙目已盲,鮮血凝結在他的臉上,神情顯得頗為可怖。
隊伍停了下來,從中分開一條道路,八名壯漢抬著小舟,小舟如同行進在人頭之上。
皇甫修盤膝坐在小舟上,陰森的目光望著於國壽:“讓開!”
於國壽聽到了皇甫修熟悉的聲音,可是他卻知道眼前人並非是皇甫修,他笑道:“不讓!”說完挺起長矛向皇甫修衝了上去,一個箭步已經跨越了兩人之間一半的距離,右腳落地時向雪地上用力一蹬,身體騰空飛起,猶如一隻蒼鷹從高空中俯衝而下,雖然看不到對手的樣子,可是矛尖卻準確選中了對方的麵門,凝聚全部的能量向皇甫修的眉心紮去。
矛尖傳遞的能量將波及範圍內的空氣瞬間壓榨了出去,在矛尖和皇甫修之間幾乎形成了真空。
皇甫修冷冷望著於國壽,他沒有急於出手。
地麵突然冒出數根冰刺。
聲東擊西,於國壽的攻擊隻是一個用來吸引皇甫修的幌子,真正的殺招來自於小船下方的冰原,於國壽以靈能改變冰原局部的地貌。
九根宛如長矛的晶瑩冰刺毫無征兆地從下方向上凸出,刺穿了抬舟人的身體,其中最大的一根直奔皇甫修所在的位置。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於國壽雖然雙目已盲,可他的頭腦並未受到任何的影響,皇甫修一直對他看重,將他視為左膀右臂,否則又怎會將兒子放心交給他照顧。
士為知己者死,於國壽決定留下的那一刻就抱定了必死之心。
抬舟人身體被刺穿,卻沒有任何的痛感,他們仍然扛著那艘小船,直奔皇甫修的那根冰刺懟在小船的底部,頃刻間化成齏粉。
於國壽的長矛刺中了皇甫修的麵門,矛尖直接從皇甫修的額頭穿了進去,將他的頭顱刺出一個血洞,染血的矛尖從皇甫修的後腦暴露出來。
於國壽從矛身的突破感意識到自己居然得手,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好像比他預想中要容易得多。於國壽手腕發力,試圖將皇甫修從小舟上挑下來。
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於國壽的手腕,於國壽心中一驚,然後感覺到似乎有無數細微的根須生長到了他的手掌中,這根須迅速蔓延,於國壽的身體麻痹了起來,他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口,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控製中。
張弛藏身在冰岩後方遠遠眺望著,閃電道:“那瞎子必死無疑!”
張弛搖了搖頭道:“他成為了新的宿主!“
“什麼?”閃電不解道。
張弛沒有解釋,因為此刻於國壽正緩緩轉過頭來,已經失去眼珠的眼眶正朝向自己的藏身之處,張弛嚇了一跳,以為被於國壽發現,可轉念一想這廝連眼珠子都沒有怎麼看得到自己?
此時看到於國壽右臂一揮,百餘名山蠻勇士向他們的藏身之處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