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滄海道:“你應該聽說你姐姐的事情了吧?”
黃春麗道:“知道,所以我想當麵問一問你,是不是你殺害了我的姐姐。”
楚滄海正準備回答,腦海中卻響起了一個聲音道:“我知道不是你。”
楚滄海有些詫異地看了黃春麗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和自己交流,楚滄海何等智慧,頓時心領神會,搖了搖頭道:“不是我,調查的最終結果會給我清白。”
黃春麗道:“你怎麼解釋我姐姐的遺體出現在你的家中?”
楚滄海的腦海中響起她真正想傳遞的消息:“你應該知道她是換腦後的楚文熙吧,林朝龍的大腦移植手術並非完美無瑕,產生了強烈的排斥反應,她必須尋找一具可以匹配她能力的軀體,所以她選中了秦君卿。”
楚滄海心中的震駭難以形容,同時又生出不祥之兆,難道秦君卿已經出了事?
“我無法解釋,是有人想要嫁禍給我。”嫁禍他的人是楚文熙。
黃春麗道:“你和誰有仇?”
楚滄海心亂如麻,緩緩搖了搖頭,腦海中繼續回蕩著黃春麗的聲音。
“楚文熙很可能已經成功奪舍,但是她現在也是最虛弱的時候,對我們來說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我們不把握住現在翻轉局麵,一旦等她恢複,恐怕天下間再也無人能夠控製住她了。我現在要你將秦子虛的所有資料告訴我,包括他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你們聯手做過的事情,也許我能夠將他喚醒。”
臨近新年,新世界腦域研究中心也放了假,秦子虛獨自一人坐在空空蕩蕩的中心會議室內,表情有些迷惘,這次的放假不僅僅是因為新年的緣故,他們的金主楚滄海遇到了麻煩,研究中心被勒令暫時停止一切研究行動,等候調查。
秦子虛感覺自己的記憶突然上了一把鎖,有些事無論怎樣努力都想不起來。
負責保潔的大爺仍然在兢兢業業地做著清掃工作,秦子虛努力想著他的名字,可怎麼都想不起來,甚至連這位保潔大爺的樣貌都覺得有些陌生。
“我好像沒見過你?”
躬身拖地的大爺直起腰來,向他笑了笑:“秦博士,您在跟我說話呢?”起身的時候,秦子虛剛好看到他的工作證,上麵寫著名字——韓紅根。他努力將這個名字將記憶中的樣子聯係起來,可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一無所獲,秦子虛痛苦地皺了皺眉頭,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用力擰了一下川字型的眉宇之間。
一個腦科專家居然記憶出了問題,真是莫大的嘲諷啊,還不到五十歲……我的生日……秦子虛馬上又陷入了另外一個困擾之中,想得越多,煩惱就越多。
阿爾茲海默症?不可能,秦子虛用力搖了搖頭。
“秦博士,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秦子虛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您值班啊?”
“是啊。”
“您老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說起來我在這裏的時間比您還要久呢,韓大川院士在中心主持工作的時候我就在這裏,我是他老家的親戚。”
“韓大川?”
保潔大爺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還好秦子虛記得韓大川:“他去世很多年了。”
“也沒有多久,不過他為人很好呢。”
秦子虛啞然失笑,這句話好像有些厚此薄彼的意思:“您跟他應該非常熟悉吧?”
“熟悉的很,我還參與過他主持的研究項目呢。”
秦子虛難以置信地望著這老頭兒,不可能,一個掃地的保潔老頭,參予韓大川的項目,搞笑吧?不過他馬上又明白過來,應該是把保潔的工作也視為項目的一部分,可能這老頭也認為現在正在參予自己的項目呢。
“老人家很有主人公精神呢。”
保潔大爺道:“秦博士,您好像變了。”
“哪裏變了?”
“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不是指您的相貌,是說話的語氣,很奇怪,您不是中了邪吧?”
秦子虛道:“哪有什麼中邪。”
“反正我感覺您自打五天前回來就變得非常奇怪,經常發呆,而且脾氣也不好,記性也變差了。”
秦子虛知道他說得都是事實,嘴上卻否認道:“哪有的事情,您去忙吧。”
保潔大爺點了點頭,轉身繼續拖地。秦子虛又陷入迷惘之中,他總覺著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保潔大爺拎著拖把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道:“對了,秦博士,您讓我將韓大川博士的那些遺物給扔掉,我就直接給扔了啊?”
秦子虛聞言一怔,自己什麼時候說過?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難道是自己已經忘了,心念一動道:“這樣啊,你帶我再去看看。”
“地下室裏麵呢,亂七八糟的,您還是別去了,我給拿上來?”
秦子虛道:“別麻煩了,我去看看。”
跟隨保潔大爺來到地下室,打開其中一間房門,裏麵並沒有多少東西,保潔大爺指了指其中的三個紙箱。
秦子虛走過打開其中的一個紙箱,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合影,這張合影有年月了,照片已經泛黃,他從照片上很快找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當他看到其中一人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緩緩轉過頭去,望著那保潔大爺:“你……”
保潔大爺道:“是不是覺得我像其中一個人?”
秦子虛道:“你是……張清風?”
保潔大爺微笑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傻了,看來還是記得一些事情的。”
秦子虛忽然向門口衝去,張清風並沒有阻攔他,目送他衝出了大門,秦子虛大步攀上台階,推開安全門,聽到安全門在身後關閉的聲音心中稍安,眼前光芒刺眼旋即又黯淡了下去,讓秦子虛惶恐的是,他進入得仍然是剛才的那間地下室,張清風仍然站在剛才的位置陰測測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