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三樓的整條長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說話,唯一的聲音,便是指向淩晨一點的時鍾在滴答作響。
而在電梯門口守候的,則是全副武裝的武警官兵,還有荷槍實彈的警察。
在這條走廊的一麵牆壁邊,武裝警察們標杆一樣的站立成排,而他們的對麵,則是以耗詹,陳鋒剡為首的天堂戰將們,當然,還有聞訊趕回的樊語含,這個名字溫柔,但卻被灌輸為了男人的噩夢的女人。
“在我的心中,林少,就是不敗的化身。”
耗詹背靠牆壁,重來都沒有抽煙習慣的他,今天第一次在別人的麵前,嘴上叼了一隻還在燃著的煙,除此之外,今天的他,唯一與平時不同的,就是他的眉頭又多出了幾條溝壑,眼神中又多了幾許鮮血的顏色。
陳鋒剡略微有些驚異的測頭看向耗詹,這個冷血的人,他越來越看不清楚他的本來麵目了。
“林少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這一次,隻因為多了一個女人。”在丟下這麼一句不像是兄弟,但在這個時候卻最像是兄弟應該說的話以後,陳鋒剡放棄了想要在耗詹的表情上尋找變化的努力,餘光稍稍的瞄了一下在蹲在牆角處抱成一團,一直都在微微抽泣的唐笑,隨即便抬起頭,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手術室門上亮的通紅的‘正在手術’的標語牌。
在這條走廊的盡頭,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安靜等候的孔河珍,略微的抬起眼睛,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獨自言語的說道,“七個多小時了,不知道小凡現在怎麼樣了?”說著,孔河珍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就算是三年後的今天,自己給出的母愛,成績依然不及格,甚至,零分。
而一直站在孔河珍身後的林嶽峰,嘴上緩慢的吐出最後一口香煙後,隨手一丟,那枚燃盡了的煙頭正好落在了他自己腳下本就成堆了的中央,然後慢慢的滾落至長椅的椅腳邊。
林嶽峰伸出手去,輕撫孔河珍的肩膀,“放心吧,河珍,因為小凡是我們的兒子。”
孔河珍幽幽一歎,眼淚斷了線一般的在臉頰上滑落下來,但始終都沒有發出一聲的嗚泣。摸了摸趴在自己的腿上,早已哭的昏厥過去的冷念蕊散落的長發,睜開眼,再一次的看向了獨自一人的唐笑。
“溫柔鄉,英雄塚。”
花鳥別墅園區,釋迦婆娑。
她是唯一一個得知林凡受到重創,而沒有去醫院守候的人,而此時站在曾經抱著她入睡的林凡和孔河珍談感天下的山丘上的她,一身聖潔純白色衣裙,赤足站定。
釋迦婆娑眺望著眼下的那一片望不到盡頭的人間燈火,雙目朦朧。
“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定生死。”
雖婉轉,卻空靈。
而在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三樓的那條長長的走廊中,近百的人群裏,隻是偶爾的會有幾聲耳語傳來,其餘的時間,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手術室門開的以後,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個結果,是死,還是活。
但就當所有人才剛剛有點適應了這種壓抑的時候,隨著手術室上方‘正在手術’的標語牌忽然間的熄滅,所有人都條件反射般的急忙起身,奔向手術室的門口處,而唯一的一個例外,便是耗詹,這個有著狼一樣秉性的男人。
而對於耗詹,樊雨涵的回應便是一瞬間的微眯雙眼,單手探進懷裏,握住了那把古樸的短刀刀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