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願是第一種可能性,也不願意看到這孩子被人拋棄。
“這孩子可能是河北人。”葉雲裳忽然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司恒皺眉問。
“因為我老家是石家莊的,她的口音和石家莊人說話類似,但又不完全一樣,所以我才說可能是河北人。”葉雲裳接口道。
若惜穩定了一下孩子的情緒,繼續問道:“小妹妹,你媽媽去多久了?”
“我不知道,反正她帶我來這裏的時候太陽還好高好高呢,現在都黑了,我好害怕呀。”
若惜抬頭看了一眼司恒,又和葉雲裳交流了一下眼神,三個人都知道,這孩子恐怕有麻煩了。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幾歲啦?”司恒問道。
“我叫小莫,今年四歲半啦。”小姑娘怯怯地答道。
“你姓什麼?”若惜接著問。
“我就叫小莫。”
“你沒有姓的麼?”葉雲裳奇怪道。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呀。”小孩子逐漸放鬆了警惕,對葉雲裳的問話回答得也多了起來。
“那你爸爸叫什麼?”司恒決定從另一個角度問她。
“我沒有爸爸。”小莫的小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四歲半的孩子,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這恐怕就更難查找她的身份了。
“現在怎麼辦?”若惜小聲問司恒。
“還能怎麼辦,我看這事兒懸了。”他當著小姑娘的麵,不太好把話說明,隻得用成年人才聽得懂的語言回答了她。
“那怎麼辦呀,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麼等吧,送她去派出所吧。”葉雲裳快人快語道。
司恒橫了她一眼,又衝孩子努了努嘴,表示她說話太直接了,要是讓孩子聽出什麼來,肯定更麻煩。
他略一思忖,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便示意若惜在這裏陪小莫,自己掏出手機,走到一旁,撥通了一個電話。
過了半晌,電話才接通:“喂,我說司恒啊司恒,大晚上的你咋就不能讓我痛痛快快地睡一覺啊,我可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打住打住,我首先聲明,這麼晚打擾你是有特殊情況,我知道你習慣早睡,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打擾你的。”
“嗯,那你說吧,什麼事?”
“我說劉延,我這裏遇到個小麻煩,希望你幫個忙。”他開門見山道。
劉延是他的高中同學,那時候關係很好,直到他上了警校到現在在東城公安分局工作,兩人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係。
“什麼事?說吧。”都是朋友加同學,沒什麼拐彎抹角的。
“是這樣……”他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然後道:“你能不能幫忙給查查啊?這孩子四歲半,叫小莫,不知道大名,她母親的長相我一會兒問問,有口音,懷疑是河北人。你先看看有沒有相關的尋人報案,行麼?”
“我說司恒啊,你還真是個好市民啊,這麼晚了還在為政府操心費力啊,嗬嗬。”
“你少說風涼話,我就問你,幫不幫忙?”
“行,我盡量吧,不過你說的這麼點情況,有難度,你先問問這孩子母親的長相,一會兒再給我打過來,不過我提醒你,你最好帶孩子去就近的派出所報案。”
“行了,我知道。”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走回孩子身邊,此刻若惜已經將孩子安撫好了,她摟著若惜正在說話,而葉雲裳則回到車上找了包餅幹拿了過來,孩子看到餅幹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司恒又回到車裏拿了瓶礦泉水回來,遞給小莫,小莫也沒有客氣,接過來喝了。
二月底的北京夜晚,依然寒冷,司恒默默地脫下外套,給小莫披在了身上。小莫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司恒道:“大哥哥,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