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輪,映著陸雪琪清麗的身影。
夜風瑟瑟,拂動著他潔白的一角。
她對著明月,恬靜的臉上更多了幾分憔悴,明月當空,那個人究竟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呢,他會不會對著明月長歎,如果是又會是為了誰,這十年裏他日夜不這樣想著盼著,也許有一天他真的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喊著自己的名子。
“嗬嗬……”她苦笑一聲,習慣性舞動天琊,這套劍法她舞了十年也傷心了十年,隻為那個飄渺的結局。
月華如洗,她一色純白的身影,人劍合一,時而柔情脈脈時而激情萬丈,緩勢如行雲流水萬物齊黯,那是她內心的哀愁祈盼,急勢如怒濤澎湃聲動四野,那是她狂熱的渴望。
她突然手勢,外行人也能看出這劍法零碎斷裂之處之多,體內真氣時有傷到自身的可能,可就是這樣陸雪琪一練就是十年,風雨雪霜從不間斷,也許隻有真力傷到自己的那種疼痛才會讓這份癡狂緩和一點。
“你不必如此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他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夢中無數的次的人啊,是他麼,他真的出現了麼,同時又是那麼的陌生,因為在這望月台上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她慢慢轉過身來注視著他。
“你不必如此的!”他看著那張憔悴的臉,心中一酸,此刻他是多麼希望將他緊緊擁入懷中啊。
兩個人就這麼對望著,一直看著對方,冷冷月華之中,他們的身上猶如寒霜是什麼讓這兩個癡情的人兒,近在咫尺卻相隔如山,那一步真的如此難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竹林裏突然傳來“吱吱”兩聲,竟是小灰突然跑了出來,背上還背著那個酒袋,裏麵是鱉的顯得酒在上山的時候就已經喝完了,看到兩個人怪異的對望,這隻猴子隻覺得奇怪,一屁股蹲在上,靜靜的注視著他們。
時間也許是太久了,猴子突然有些奈不住性子“吱吱”叫了兩聲,打破這兩個人無法打破的沉默。
“你還好麼?”鬼厲問。
“人還好,心卻……”陸雪琪道,最後的意思卻沒有講出來。
鬼厲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發澀,又道:“我這個人不值你這樣付出的,如此修煉對身體害處甚多!”
陸雪琪欣然笑道:“我知道,但這痛苦卻很舒服!”
鬼厲身子一震,癡癡的望著陸雪琪又是一陣沉默,許久才道:“你——跟我走吧!”
陸雪琪大驚,又是歡喜又是害怕,這話讓人聽來是多麼的激情熱烈,更是他日夜的祈盼,道:“我們能去哪裏?”
“天涯海角,遠離塵世,隨遇而安!”鬼厲道。
陸雪琪苦笑一聲,又道:“那碧瑤呢?”
鬼厲身子大震,腦海裏閃現千絲萬縷,“九幽陰靈,諸天神魔,以我血軀,奮為犧牲……”那日夜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水綠的衣裳的少女,孤獨躺在冰床上的清麗容顏,一曆曆一幕幕閃現在眼前,她的臉她的臉交替出現,苦苦掙紮苦苦徘徊,誓言愛情已經折磨得他喘不氣來,還有時間去麵對天下麼,這也許就是鬼厲了。
那痛苦掙紮人兒,倒映在陸雪琪清澈的眼眸裏,瞬間泛起陣陣微波,她居然哭了,道:“你不必自責的,有你這句話知道你心裏有我已經知足了!”
鬼厲身形一閃,突然上前陸雪琪緊緊擁入懷中,隻感覺那溫熱的嬌軀縮得更小了一些,她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懷中,這一刻仿佛天長地久。
“你有勇氣踏出這一步了麼?”陸雪琪問。
鬼厲手臂抱得更緊了,生怕懷中的這個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道:“我原本是沒有這個勇氣的,隻是今天在六十裏外的小鎮上被一個和我長相一樣的人罵了一頓,所謂忠言逆耳,此刻想來他說的不無道理!”
陸雪琪一驚,原來是他,他們終於見麵了,道:“你見到張羽凡了?”
“張羽凡!”鬼厲一愣,不解道:“你知道這個人?”
陸雪琪又縮了一下身子,白皙的臉貼在鬼厲的寬厚胸膛上,道:“這個人來曆不明,不僅長相就連修行法門都和你一樣,上次在萬毒門總堂的時候,他情急之下用了一招邪術同樣吸人精血和你的噬魂十分的相似,但在危急時刻他還是放了李詢一馬!”
“吱吱”小灰突然叫了一幾聲,也許是聽到他們提到了在小鎮遇到的那個人,拳頭在地上快速捶打,一會蹦上一會躥下的模仿著張羽凡的怪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