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別怪咱兄弟無情,也別怪老板不講義氣,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太沒出息,你們內陸有俗話說‘打鐵烤糊卵子看不出火號’。你跑什麼?跑了怎麼又回來?”肖尼板著麵孔,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語氣裏摻雜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
肖尼說:“把手伸出來吧!”
到了這種時候,無論後悔還是害怕都已無濟於事,整個人就像在某種威嚴的磁場下任人宰割,按指令行事,叫伸手就伸手,讓畫押就畫押,可是包房不是公安機關,沒有那套執法程序和規定,有的隻是黑社會內部更加讓人不可抗拒的“規矩”。
作為保安部長主管的肖尼,行使這一權力是他職內之事,鐵錘拎在他的手裏,看申開武把手慢慢伸出來,放在桌子上。
那隻手的小拇指還纏著帶血的繃帶。肖尼為難地看了看肖尼,肖尼沒說話。
“砰!”一聲。
肖尼照著那根小拇指狠狠一錘子砸下去,砸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再一錘下去,把聲音倒砸沒了……
唯恐執行“規矩”不力受到熊遠舉怪罪的肖尼一連兩錘下去,估計什麼手指也砸斷了,果然,聽著申開武的慘叫由大到小,由強到弱,最後隻剩下了吡牙咧嘴噝噝抽冷氣,用另一隻手捂著被砸的手。
他們看到,被斷在桌子上的那根手指已經被砸成了肉泥爛醬,碎骨茬兒和血手指成一扁肉片狀嵌在木屑裏,把桌子都砸了個坑。
也許是疼大勁反倒覺不出疼了,申開武捂著手指呆呆地望著肖尼,眼睛裏似乎在問:“這回行了吧?”
肖尼放下錘子,掏出刀把肉餅摳出來看了看。
督戰的肖尼見手指已斷,一揮手:
“走,趕緊上醫院!”
申開武小跑著跟在肖尼和大紅身後,下樓鑽進車裏直奔附近醫院。
在醫院,肖尼、大紅打發人去掛號,把申開武領進處置室,肖尼返身又跑出去在走廊裏打通了熊遠舉的手機,報告執行結果。
“老板嗎?我大紅!”
裏麵傳來熊遠舉平靜的聲音:“怎麼樣?”
“已經執行完了,我們在醫院。”
熊遠舉追問一句:“哪隻手?”
“左手小拇指……”
一聽這話,熊遠舉在電話那端頓時大怒:“你們三個逗我玩兒呢是不是?”“哢嚓”一聲,話音未落,熊遠舉已經掛斷了電話。
手機裏傳來了嘟_嘟_嘟的忙音,大紅傻了眼!
他關上手機轉身跑回處置室,對肖尼說:“完了,老板因為咱們又砸的是大虎的左手小拇指,生氣啦!說咱們合夥玩兒他,怎麼辦?”一聽這話,肖尼也害怕了,正在讓醫生和護士縫合斷指的申開武更是嚇白了臉,三人?大眼瞪小眼,肖尼說:“不行,還得回去,趕緊回去,走!”
他們上去就去拽申開武。
“哎哎哎,你們幹啥呀?”醫生不知這幫人怎麼回事,急忙製止,護士也大叫。
“沒你們事兒,都滾開!”
肖尼和大紅強行拽起申開武就走,出了處置室門小跑著離去。
醫生護士追出來……
這一次,申開武可倒了大黴。由於第二次執行不力,惹得熊遠舉悖然大怒,肖尼和大紅這回可下了決心!路上他們就商量好了,無論如何這次也得讓老板滿意,否則,遭受“規矩”嚴刑酷典懲治的就不僅僅是大虎,他們也得跟著沾光了……
這樣做他們感到有幾分內疚,但黑社會畢竟是黑社會,信奉的是自存哲學,隻好對不起自己平時一起喝酒吃肉幹濕活的弟兄了。
幸好申開武很快就鎮定下來,對後麵一連串的作法也能夠理解。
回到英格蘭夜總會,肖尼讓人馬上去找菜刀,這回他要親自動手了,返身命令申開武:
“跪下!”
申開武跪下了。
“你知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