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之威,今日這鎮西王府之中,兩個最頂尖的用劍之人心中各有所思,唯有一個原本囂張至極此刻卻是大氣都不敢出的唐奕在一旁旁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個本就受傷不輕的鎮西王府次子此刻直接被那淩厲縱橫的劍氣震得暈死過去,大腿上被陳白帝刺穿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鮮血,想來如果是處理的不及時,便是失血而死吧。
然而這些,對於唐荊軻與陳白帝而言,都已經是無暇顧及的身外之事了。
狹小的空間之內,兩個人彼此不停轉換方位,劍法之中運轉如意,偶有神通境界的絕技使用出來,二人你來我往,整個臥室之中劍氣縱橫,氣衝鬥牛,門外僅剩下的數十位護衛兵甚至是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其中一個曾試圖將腦袋悄悄探出從窗外去看裏麵的動靜,結果生生被陳白帝傾力揮出的一道無形罡氣斬斷了半顆腦袋,死的甚是淒慘,即便是見過了大風大浪,寂靜生死從沙場之上存活下來的王五都看得心驚膽戰,趕忙隻會餘下眾人去處理樓下的傷情。
今夜,鎮西王府實在是死傷太多人了,這些人都是鎮西王府的護衛兵,少一個人那麼便意味著以後的王府便多一分危險,所以能救幾個人就救幾個人吧。
嗡——
又是一聲清脆的劍鳴,王五一個不留神,便是被頭頂上方傳來的巨大響動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而三樓臥房之內,那本就破碎的窗戶此刻直接是完全摧毀,三麵圍牆,一麵片甲不留,陳白帝渾身浴血,發髻都被唐荊軻的劍削斷了一層,散落下來,周身之上此刻赫然已經多出了數十個劍鋒留下的口子,露出裏麵的白襯,看起來甚是狼狽。
而反觀唐荊軻,仍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手中三尺之劍,不斷刺出,所用出來的依舊是那剛才對於陳白帝所施展而出的必殺之劍,說來也是奇怪,眼前的這個唐荊軻,似乎隻是會那一劍,適才反複交手了幾十次,兩個人所遞出來的劍招竟然出奇的相似,隻不過陳白帝已經從一開始的狼狽應對到後來的應對自如,如此一來,對方總該變招了吧,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令陳白帝哭笑不得。
而反觀唐荊軻,絲毫沒有難為情的意思,似乎自己遞出來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經過重重思考的,雖然他每一次遞出來的劍是同一招,但是那一招無論是精氣神,還是其中所暗藏的玄氣,刺出來的角度,還是速度,都各不相同,這同一個劍招,似乎已經衍生出了無窮無盡的招式,因此即便是陳白帝能夠做出反應,但卻無法提前應對,因為早在他應對的時候,對方的劍已經變換了方位,連帶著氣機運轉的方式都是翻然一新,令人摸不著頭腦。
陳白帝再次刺出來一劍之後,體內磅礴的玄氣已經微乎其微了,神通境界的恐怖消耗本來還沒有什麼感知,此刻卻是當真深有體會了,若非是他有坐觀十四年紅梅的養氣手段,加之最後折梅之後,羅浮山上八分玄氣盡數納入到他體內,也絕對支撐不了到此時,而反觀對方,似乎與他同樣境況。
“此人,好渾厚的氣機。”二人心中同時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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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洛水城十三座嶽江閣樓之主,已經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鎮西王府門前,九人抬動的巨大轎子緩緩落地,這天子腳下明顯已經儹越禮製的大搖大擺的出行似乎根本就沒人在意,對於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勾欄界頂尖鎮主,外人倒是很樂意送上一頂極為誅心“二皇帝”的帽子。
十三座嶽江閣樓總鎮主林提督生的極為的肥胖,遠遠望過去,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他大搖大擺的掀開簾子,巨大的轎子頓時晃晃悠悠的,那九個抬轎子的人顯然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竟然沒有被這巨大的轎子帶的左右搖晃,但顯然臉色也並不太好看,人人額頭上青筋暴跳,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能夠勉強控製好轎子。
而轎子之中,林提督帶著一定員外帽,暑熱天氣身上隻披了一劍極為寬鬆的袍子,赤著雙腳,手中捧著一杯西域商道運送過來的冰鎮葡萄酒,一口下肚,極為的舒爽,林提督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大搖大擺走了出來,神情極為的得意,雙眉忍不住僅僅湊在了一起,突然笑著說道:“你是叫初彤對吧,初彤啊,林叔叔告訴你,你家那個做事看起來很穩重實則魯莽的哥哥今夜可是鬧出了老大的動靜了,知道他現在招惹的是誰嘛?那可是鎮西王啊,整座大雍王朝最為可怕的軍神,現在他一夜斬殺了王府數十人,而且又徹底廢了軍神的次子唐奕,那個小家夥雖然看起來不是特別討喜,就算是老夫這般好的脾氣都很討厭他,但畢竟對方的身份可是很特殊的啊,你說怎麼辦吧,老夫本來不想擦屁股的,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還是不得不走這一遭啊,小丫頭,你準備怎麼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