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以為她這輩子不會再需要對不起這三個字,沒有被傷害,何來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所以也不需要對我有什麼愧疚。”
“我。。。。我根本不在乎你做過的事情!”
“那,”
“那你為什麼要哭呢?”
眼淚滴在言沐伸在半空中的手,打濕他的皮膚,帶起一陣黏膩的觸感。趙寂然臉變得很猙獰,像是極力的阻止自己的情緒不要泄露出來。
對啊,她為什麼要哭呢?有什麼好委屈的。不過是一個不在乎的人,不在乎她的,她也不在乎的。
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哭。眼淚卻掉的更凶。
趙寂然看著言沐站起身走到她眼前,她看不清他的臉,卻隻能看到他身上暗花紋的錦袍。
圍繞著她的呼吸,視野,還有所有的悲傷和委屈。
像一道玻璃,隔開了她和她的過去未來。
“小然,你有沒有想過,你青女的身份,就是你的宿命。”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逃避你的宿命,而不是去麵對它?”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份可以給扭轉現在這個局麵?”
原來人類自大的英雄主義,自古就有,根深蒂固的比八股文還要深。
“我的宿命?如果我的宿命就是要成為青女,拯救世界,那命運就不該給我這樣的頭腦和心。”
趙寂然推開言沐,宿命論?有些是宿命,而有些,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
“扭轉局麵又如何?麵對它又如何?就算我能改變這個世界,我也不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萬物循環皆有天道。”
“你以為我們能改變什麼?”
現在的局麵就像是墨菲定律,越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的越會發生。所以,倒不如順其自然。
趙寂然麵對的眼前的言沐,心裏亂作一鍋粥。她似乎都回憶不起自己說了些什麼,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她隻是心裏憋著一股委屈,一抹愁緒,還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無論在這裏還是在那裏,她似乎都是那個可有可無的人,如果不是有利用價值,大概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也對,言沐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青女,怎麼會注意到她。
就像張喧,如果她不是那個人的女兒,他又怎麼會接近她。
言沐的眼睛像一汪黑色的潭水,深不可測,似乎蟄伏著一隻潛龍,隨時想要從他的眼睛裏跳出來,吞噬掉她。
趙寂然別過頭,不去看言沐。她沒有那個自信可以贏的過言沐,又或者,她隻是在對自己說謊。
誰又能清楚的明了自己的心意,誰又能完全的避開所有的錯誤隻選擇正確的。
也許言沐說的是對的吧。
趙寂然一個人在屋子裏站著,看著地麵上的水漬發呆,從蒸發到消失,從有到無。
言沐沒有反駁趙寂然的任何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她,然後走出了房間。
放棄了,還是認同她的話?
趙寂然想了很久,想她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想她和張喧之間的虐緣,想她來到這裏遇到的每個人,想發生在她周圍的事情。
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