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時間倒回一些說起。
高一下半年年分班考試之後,葉飛自然而然的選了文科,根據考試成績,他被分到了C班。
在中國很多高中都有這種分班製度,學習最好的尖子生,是宏誌班,也是所謂的一表大學為目標的班級,其次是AB班,例如高一文科A班B班,理科A班B班。
這C班呢基本就屬於特長生、體育生以及差生的班級,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可能當地學校覺得,把好學生和壞學生分開,能讓好學生更好,壞學生自生自滅,總之不影響升學率就好。
也因為葉飛有一次大過處分,就自然而然的把他分在了文科C班,新的同學們也都是體育生和差生,就屬於放養的學生。
對葉飛來講,在那個班級無所謂,反正他腦子裏想的就是中醫那些事,上學上課一如既往的看自己的醫書,不跟同學們交流也不說話,就這麼在學校裏,渾渾噩噩的渡過了高一,高二,以及高三上半年。
下半年剛剛開學發生了一件事,班主任老師懷孕了,要回家生孩子,學校就找了一個代理班主任,根據對學生的認真程度,以及專業素養來看,蘇老師當仁不讓的此重任。
結果時隔兩年,蘇老師再次看見了葉飛,雖然兩年多沒見麵,但葉飛這位學生給蘇老師的印象太深,雖然葉飛在班級的存在感極低,甚至來不來上課,以前的班主任都不知道,但蘇老師對葉飛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當走進班級的第一時間,第一眼就看見後排座角落中,自顧自忙活自己那些事的葉飛,他專注,不被環境吵鬧所影響,讓蘇老師瞬間想起了王維的《竹裏館》這首詩:
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站在講台上,C班的同學們還在放蕩不羈的自顧自的聊天,聲音很大,甚至根本就沒把他這個老師放在眼裏。
蘇老師用了一些慣用的教學手段,同學們安靜下來,接著就開始自我介紹,然後開始這一天的課程。
隔了一日,蘇老師終於有機會與葉飛交流,站在他身邊敲了敲桌子,葉飛木然抬頭,“有事嗎?”
“現在都高三了,還看書,不想考大學了?”
“本來就沒想過。”
葉飛的這句話,刺痛了蘇老師的內心,她不大明白,到底是什麼人,能把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孩子,硬生生給洗腦了呢,她下定決心,要會會這位傳說的江湖騙子,李神醫。
趕巧,這天是周末,學校不上課,班主任就坐上了前往仙居鄉的長途客車,經過一上午的折騰,在中午十分,可算到了所謂的仙居鄉。
一走一過打聽到李神醫的居所,來到這裏一看,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農家四合院,門麵有個中醫館的木雕牌子,以格局來看,這個小農家院的造價不低,按照前兩年傳說的,看來這位江湖騙子靠坑蒙拐騙騙了不少錢財呢。
走進中醫館內屋,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濃厚的中藥味,但診所裏沒人,叫了幾聲也沒人回應,蘇老師這才撞著膽子穿過前屋進了後院。
大黃狗見生人來了這陣犬吠,蘇老師嚇的站在門口不敢亂動,等小洋樓裏出來人喝止犬吠之後,蘇老師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麵前慈祥的老人,蘇老師鼓起勇氣問道:
“請問,傳聞的李神醫在嗎?”
“我就是。”
蘇老師絕對沒想到,傳說的江湖騙子,居然是眼前的這位人畜無害的老人,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你好,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看病啊。”李神醫站在門口擦了擦手,對著屋裏的老婆子說了一句,“我先去看病,回來在吃飯。”
接著李神醫背著手走了過來,目光慈祥的上下打量著蘇老師的麵色,進入診所後,兩人都坐下,李神醫這才悠悠的說道:“你胃火有些毛病之外,還有些宮寒,這宮寒呢,嚴重的話是會影響生孩子……”
“我不是來問這個的。”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不打算開門見山,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是葉飛的班主任,免貴姓蘇。”
“蘇老師啊,你好你好,葉飛他回家做飯去了,離我這不遠,我去叫他。”李神醫的態度急忙轉變。
“不用麻煩了,我這次來,不是來找葉飛的,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我不想讓他知道我來過。”
“哪您是。”
蘇老師拿出成績單推了過去,“你看一眼。”
李神醫拿起成績單看了看,蘇老師義正言辭的說道:“葉飛入學成績是鄉裏第一,也是縣裏名列前茅的孩子,現在的成績可以說差到可以了,我曾經想幫助過他,可他就是不聽,一直在學校課堂上看醫書,這都是你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