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患者眼裏,醫生是治病救人的,什麼病醫生都能治,所以醫生除了是一種職業,很多患者都以為醫生還是神,特別是李衛國這種名聲很大的國醫,稱呼他大夫已經不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可就算如此,李衛國也不是神。
所有醫生遲早都要正視這一點,醫生是職業,醫生不是神,在臨床醫學上,還是有很多疾病是無法治愈的。
開門診的第一天,五個病例都看完了,其中有四個絕症,一個疑難雜症,除了第一位的糖尿病患者,其他的李衛國都給出治療方案,以及住院觀察建議,能不能治,隻能觀察後再定論。
一上午就看了5個患者,相比與其他專家門診要輕鬆很多,但所謂的輕鬆, 隻不過是工作上,精神上的壓力卻不能忽視。
這種事李衛國見得多了,他表情古井無波,但葉飛等其他人都陷入沉思,特別是中午的會診後總結,大家坐在一起不是轉筆就是看著筆記,每個人都沉默不語,李衛國拿著保溫杯一邊喝一邊看過來。
“怎麼都不說話,讓你們總結學習經驗,大眼瞪小眼的總結啊?”
“呃……”葉飛率先開口,“我先說吧,今天看的5位患者,都是腫瘤,和一個很嚴重的糖尿病,我覺得,來看病的患者的醫療常識很欠缺,大部分都上網查,很多人都自以為事。”
“關鍵是他們還真信網上說的。”劉貝貝接話說:“要是網上說的都對,還要我們醫生幹嘛?”
葉飛把話題接過去,“話也不能這麼說,上網查正是因為沒有醫學常識,我們作為醫生的,我今天的總結得出,以後在跟患者家屬溝通的時候,一定要把病因機製給患者解釋清楚,否則他們還自以為事呢。”
“嗯。”
曹詩文接話說:“我覺得吧,丁亞寧之前說的很對,看中醫的患者,大部分都是西醫治療不了,走投無路了才回來看中醫,是希望死馬當成活馬醫,所以治療難度很大。”
蕭雪楓把話接過去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太難治的病,西醫能治好,誰也不會選擇中醫,不過這就意味著,中醫的壓力更大,之前我聽我的老師說過一句話,患者在手術台上最怕的就是,醫生眼裏隻有病沒有人,西醫把患者當機器,往往忽略了患者的感受,但中醫不同,中醫的治病方式,習慣的會從宏觀角度分析,在遇見絕症患者的時候,最終選擇權是家屬和患者。”
“我怎麼感覺,中醫就像是絕症療養院呢?”劉貝貝喃喃自語。
“絕症療養院是什麼?”葉飛問。
“就是,要死的患者最後的診治醫院,跟腫瘤科還不大一樣,腫瘤科的治療機製是用一切辦法,治療挽留患者,往往在患者的最後一段時間,要插管,透析和化療,給患者帶來難以承受的痛苦,但絕症療養院比較關注患者的內心感受,完全服從患者的遺願,臨死之前,患者也不會感受太多的痛苦。”
“這個地方不錯。”
李衛國突然插話說道:“你們是不是跑題了?”
大家這才低下頭,其實,大家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李衛國拿著水杯走過來說:“作為醫生,我們的義務就是要治病,不管患者是不是要死了,我們都要進我們所能,幫助患者渡過難關,這點,我跟西醫的看法是一樣的。”
李衛國來到大家身邊,看著一幫學生們說道:“得了絕症的患者,多數家屬不願意放棄治療,就是不想在心裏留下遺憾,作為醫生,我們要從感情中跳出來,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待問題,這樣才能看透患者的本質。”
葉飛讓開椅子,李衛國坐下後接著說道:“就拿今天的糖尿病患者來講,她自從得了糖尿病以來,除了治療方麵,注意飲食生活習慣也是關鍵,別看那女人嘴上不饒人,但她做的很好,這才能讓母親堅持10年才得並發症。”
“教授,這樣的患者家屬,是不是很常見啊?”蕭雪楓問。
“沒錯,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她一心為救母親,心情焦躁說話直,我們作為醫生的應該多理解,再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她照顧母親十年,心裏的委屈壓抑才有今天的表現,你們以後參加工作了,會理解的。”
曹詩文喃喃道:“我覺得,她就是更年期綜合症。”
李衛國點著曹詩文說:“你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她的確是更年期綜合症的表現。”
就在大家討論的時候,賈明亮拎著飯菜進來,放下後客氣的說道:“教授,學長,三哥,吃飯了。”
李教授接過飯盒說:“今天賈明亮表現的很不錯,特別是在糖尿病病因機製方麵,他了解的很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