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中……
葉飛和李衛國在觀摩區看著手術的全過程,其中還有幾個實習醫生,一邊看著操作一邊解說。
“主動脈血管撐開,現在是關鍵時刻。”
“看見沒,這裏梗阻的地方,是支架最危險的區域,如果現在出現房顫就麻煩了。”
“你說點好聽的不行嗎?”
不怪實習醫生緊張,現在就連觀摩的李教授以及葉飛,都是緊張的手心冒汗,也就操作手術的安主任,麵無表情,淡然自若的操作著。
雖然葉飛嘴上沒說話,但通過兩場觀摩手術,他的心情此起彼伏,中醫雖然神奇,但西醫的治療的確先進,很多治療觀念師父都感歎不已。
可就在葉飛一邊看一邊思考的時候,畫麵中,患者的心跳本來很有節奏的跳動著,也不知道怎麼了,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發生房顫。
平時心髒藏在人的身體內看不見,但手術中,心髒暴露在鏡頭之下,所謂的房顫,就是心髒劇烈顫抖,像是快速運轉的馬達,無規則無節奏的亂蹦一通。
“嘭嘭嘭……”
“啊!”
觀摩區和手術室內同時傳來驚呼,就在剛剛房顫的時候,亂蹦的心髒碰觸正在操作的手術刀,接著一股鮮血呲了出來,噴了正在手術的安主任一身。
“通知血庫配血,緊急施救!”
安主任匆忙放下手術刀,盡量控製呲血,但血流如注,像是關不掉的水龍頭,在手術室內一個勁的呲,主刀副刀護士的身上被呲滿了鮮血。
“滴……”
術中房顫,危險性太大了,況且亂跳的心髒無意間撞在手術刀上,這下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醫護慌了,有護士急匆匆跑了出去,通知血庫已經準備晉級搶救。
安主任沒慌,他還在控製著出血情況,其他醫生見輸血跟不上出血的速度,分出一人,把靜脈輸血開到最大程度,雙手按壓血袋擠血。
“再開一條靜脈通道,輸血!”安主任發號施令。
有護士急匆匆把保險箱裏的血袋全部拿出來,全部掛在手術台上進行靜脈注射,但心髒漏血豈是兒戲,不管怎麼輸血還是趕不上流血的速度。
“滴……”
最終在搶救20分鍾左右,老大娘就這樣,安然的死在了手術台上,安主任和醫生們默哀的看著屍體一言不發。
“安主任,你沒事吧。”
安主任沒回答,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沒說任何話,其他副刀醫生隻好歎了一口氣,心情低落的走出手術室。
“怎麼能出這種事。”
“可不,這下安主任倒黴了,心腦外科堂堂的首席權威,很可能因為這麼一個手術,身敗名裂啊!”
“誰說不是呢。”
兩人推開手術室大門,大娘的兒子急忙過來問:“大夫,大夫我媽怎麼樣了?”
“真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你說啥,我媽到底怎麼樣了?”他急躁的一把抓住醫生的領子咆哮,一幫人都幫忙拉著,但根本無濟於事。
副刀醫生解釋了剛剛手術室內發生的情況,大娘的兒子一下就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訴:“媽,兒子不孝,是我對不起您!媽媽~”
手術室內。
安主任沒走,他就這麼看著大娘的遺體,護士要遮布送去太平間,但安主攔著沒讓,直到李衛國和葉飛也走了過來,安主任觸碰患者心髒,喃喃自語道:
“隻是2毫米小孔,就像是手指破了點皮,比如拔下來的刀槍刺,可就這麼一丁點的小口,出現在心髒上就是致命傷。”
葉飛和李衛國都看見了毫米計算的傷口,都在為難,李衛國說:“這不能怪你,不是你的錯。”
“失誤就是失誤,沒什麼好解釋的。”
安主任親手給大娘蓋上白布,轉頭對著護士說:“幫我把手術視頻調出來。”
安主任去洗手去了,葉飛和李衛國在一旁看著,見他背影躊躇的走遠,李衛國說:“這下麻煩大了。”
“師父,這……”葉飛還有點不理解。
李衛國說:“安洪峰是中國心腦外科的權威,這次的失誤,能毀了他以前所有的聲譽,沒有一個醫生願意失誤,特別是在手術台上的失誤,對西醫來講,一旦發生,名譽盡毀。”
“我們要怎麼安慰他?”葉飛問。
“別去打擾他了,讓他靜靜。”李衛國也很無奈。
……
安主任刷完手走出手術室,拿了手術全過程的視頻資料,來到會議室翻來覆去的看,每個細節都沒放過,說實話,安主任能走到今天的地位,靠的可不是運氣,他靠的是長久以來不懈努力,能在50多歲的時候,成為全國首席心腦外科權威,像是這種手術他做過不下千萬次,可僅僅一次失誤,他就明白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