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小心翼翼的關注著天台上一舉一動,氣氛顯得格外寂靜,精神病在沉思,葉飛和翻譯在等待,等著精神病的情緒好轉過來,良久過後,精神病哽咽了兩聲,什麼話也沒說,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叔,就這麼委屈的抹著眼淚。
哭出來就好了,淚水是人類最正常的發泄手段,眼淚也代表這心裏的委屈,隻要他不憋在心裏,發泄出來就有疏通的希望。
葉飛在這個時候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葉飛挪動到精神病大叔身邊,一手攔著他的肩膀,溫柔的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這個溫柔的舉動讓大叔找到了發泄的對象,一頭紮在葉飛的懷裏,失聲嚎啕大哭。
葉飛一直撫平著大叔的後背,這個畫麵在外人眼裏很可笑,一個邋遢的中年大叔,抱著年輕的醫生,哭的像是個孩子一樣,但此刻卻沒有人笑。
葉飛雖然年齡小,但此刻就像是長輩一樣,抱著大叔撫平他的後背,就這麼一點點的輕浮,語言不通沒關係,不對話也沒關係,真心可以打動所有人。
天台上的哭聲,先打動了關注的女人,少女翻譯,走靚麗的女醫護,以及在病房裏看著直播的日韓醫護,所有關注精神病動向的人,此刻都潸然淚下。
精神病大叔的經曆過往,早就被傳開了,誰都知道他心裏隱藏了多少秘密,在這番發泄的哭聲中,釋放的不是情感,主要是因為大家主動腦補出來的畫麵,人的想象力是非常豐富的,每個人的腦海都是一個版本,有愛情故事,有親情故事,也有悲情故事,畢竟大叔被深埋地下時發生了什麼,是沒人知道的。
但大叔的哭聲中,已經蘊含了所有故事,就算他不說,僅憑眼淚,足以感天動地。
足足有10幾分鍾過後,大叔的哭聲漸漸平息,他鬆開手,一把搶過葉飛身邊剩餘的清酒,仰頭咕咚咕咚的喝光,當一滴不剩的時候,大叔意猶未盡的抹了一把嘴角,用施舍一般的眼神看了過來。
葉飛一聳肩,表示他也沒有酒了,大叔無力的鬆開手,一仰頭栽躺在地上,似哭似笑,根本就分不清楚,這也是一個精神病最難以分辨的時候。
見今天的談話差不多了,葉飛小心翼翼的從身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安定,扒開大叔胳膊上的衣服,消毒的時候,大叔看了葉飛一眼,一把抓著葉飛的手腕說:“如果你想幫我,就讓我死吧。”
葉飛沒聽懂,還是給他打了針,一針下去後,在安定的作用下,大叔昏沉沉的睡著了。
早就埋伏在周圍的醫護們,得到葉飛的許可後,全部出現,用擔架抬著大叔下樓,把他送回病房中。
葉飛問了少女翻譯,大叔睡著前說的話,知道內容後,葉飛蒼涼的看著天空,感慨的自言自語道:“哀莫大於心死,他的心病好深啊。”
忙碌過後,所有人從天台上下樓,宮本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可葉飛卻一直在跟中方醫生交談對話,到了住院部,葉飛還在跟他們交流,根本就抽不出時間。
宮本也很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詢問葉飛母親重病的事情,就在葉飛和中方醫生都消失的時候,有化驗科的醫生從電梯裏出來,看見宮本後說道:
“宮本,你知道中方交流的醫生在哪麼?”
“知道,有事麼?”
“他們有位醫生做的配型化驗單,這是配型結果。”
宮本拿過來看了看,疑惑的問道:“中方哪位醫生的配型?”
“不知道,我隻知道,是跟中國北京三院個合作,這次交流會,一個中方醫生的母親得了複發性二次腎衰,隻能換腎治療。”
結合葉飛在天台上說的話,宮本恍然大悟,拿著化驗單急匆匆的走向病房,“交給我吧,我知道給誰。”
“麻煩你了宮本君。”
宮本急匆匆的來到患者病房,葉飛正在安排患者的下一步治療情況,跟其他成員還在交流,宮本也不打擾,就站在門口等待著交談結束。
“好了,就這些,明天咱們的患者,就應該都出院了,這幾天的辛苦終於要結束了,都忙去吧。”
大家拿著記錄本轉身,就見宮本進來,也不跟他對話,走過他的身邊,各自去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葉飛看著宮本說道:“今天真的是謝謝你們的配合了,不然精神病患者的治療不能這麼順利。”
宮本站在葉飛身邊,麵色鄭重,“你的母親得了複發性二次急性腎衰竭是嗎?”
“你說什麼?”葉飛沒聽懂日語,急忙轉頭到處尋找少女翻譯,宮本又用蹩腳的漢語說了一遍,“你的母親得了複發性二次急性腎衰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