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手術室內的氣氛很緊張,葉飛正在一絲不苟的進行手術,其他醫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打下手。
“鑷子。”
助理慌張的遞過來一把鑷子,遲了幾秒,葉飛接過來說道:“精神集中一點,別走神。”
傷者的情況很不樂觀,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這種情況下,任何一次操作都不能隨便,時機的把握與團隊的配合要精準無比,但這些急診手術室的醫護們,跟葉飛的配合還真算不上默契。
鑷子深入患者胸腔內,有護士盯著儀器,緊張的彙報道:“葉醫生,患者心率加速。”
“我聽見了,別出聲。”
“可是……”
“別說話。”葉飛很專注,像是這種關鍵時刻,本來就應該高度集中注意力,但急診的醫護們總是配合不當,該說話的時候不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總打擾。
手術室內氣氛凝固到了冰點,所有人都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
鑷子穿過血管神經叢,小心翼翼的繼續深入,終於碰到了堅-硬的子彈頭,這個位置透視鏡下看的不是很清楚,隻能憑借手感進行操作,任何失誤,都有可能血管破裂,讓患者一命嗚呼。
葉飛頭上有汗珠留下,但副刀助理醫生們的關注度都在透視鏡上,根本沒人看見葉飛額頭上滑落的汗珠。
“愣著幹嘛,擦汗。”
身邊的助理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拿著棉花給葉飛擦汗,不得不說,像是這種配合,葉飛打心底有些反感,真不像安妮黑珍珠他們,以前的手術中,配合就從沒這麼多廢話。
雖然心中不滿,但這種情況下,還是要謹慎對待,平複心情後,小心翼翼的打開鑷子,夾住子彈頭,試探的一點點移動拔出來。
終於,在葉飛的操作下,子彈可算從體內取了出來,鑷子夾著子彈頭放在旁邊的托盤上,副刀助理們這才鬆了一口氣,葉飛把額頭歪向一邊。
“擦汗。”
這種事以前都不用說,現在總是要提醒身邊的助理。
助理擦汗的時候,葉飛偶然看見觀摩區裏緊張觀看的安妮,葉飛想也不想的說:“打開通訊器,換安妮進來當我的助理。”
“哦。”助理有點小失落,但還是通知安妮讓她準備進入手術室。
葉飛一邊指揮一邊說:“聽著,接下來開始心髒搭橋術,繼續輸血。”
“葉醫生,血庫的血液不夠用了。”
葉飛眉頭皺起,“用一台自體血液回收機,用患者出的血在注入患者體內。”
“我這就去。”
有助理出去,同時安妮進來,無菌服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來到葉飛身邊問道:“情況怎麼樣?”
“失血太多,很不樂觀。”葉飛回答。
“別啊,我還跟家屬保證過呢,說你肯定沒有問題。”
“我盡力,止血鉗。”
安妮隨手把止血鉗放在葉飛手上,夾住患者動脈血管壁,準備接下來的手術操作。
……
手術室外。
患者家屬來了,梁老的老伴在朋友的陪伴下,哭喊的來到醫院,得知老伴正在手術,老太太是心急如焚。
有醫生過來讓老太太簽字,老太太跪求哭訴,央求讓醫生救救她的老頭子,美國醫生哪見過這架勢,嚇的急忙攙扶,在眾人勸說下可算簽了字,然後就是繳費和登記社保醫保,幾乎全世界的醫院都是這個流程。
不過真有點為難,這對華人老夫妻才剛辦了移民,社保醫保還沒弄明白呢,結果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時間老太太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沒辦法,人在搶救中,就算沒錢也得湊錢先治病再說,一幫華人鄰居湊在一起,可算把費用湊出來先交了,之後的事再慢慢想辦法。
做過登記後,收費係統顯示對方沒有醫保,內勤把這件事跟急診醫生說了,醫生又找到行政主任,主任直接來到手術室,好心提醒道:
“葉醫生,這個患者沒有醫保。”
“嗯,然後呢?”葉飛一絲不苟的進行手術,安妮在一旁協助擦汗。
“心髒搭橋可不是小手術,費用和人工不少錢,我看這家人不像是有錢人,沒準到時候白忙活一場。”
“你什麼意思。”葉飛頭也沒回的說:“難道你要我看著他死在我眼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好心提個醒。”
“我知道了,先不用管醫藥費的事,先救人再說。”
行政主任無奈的看了一眼監護儀器,患者的情況很不樂觀,如果死了的話,這次搶救所有開銷可能就由醫院來承擔了,用血和人工成本這麼高,好心提醒怎麼就聽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