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的病房裏,現在已經不是剛開始的時候了,滿屋子全是芭比娃娃,還有揮之不去奶油蛋糕的味道,貝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這已經是第3次進行化療了,每一次化療都對她弱小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但這也是目前唯一能拖6個月的辦法。
盧瑟就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貝拉,他深吸一口氣,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不滿的說:“上帝真會捉弄人,怎麼偏偏選中我了呢?”
可能是盧瑟的聲音吵到貝拉,她睜開眼睛,虛弱無力的看著盧瑟說:“上帝是在考驗我們,畢竟我們都有罪。”
“你醒了,再睡一下吧。”
“渾身疼,睡不著。”貝拉喃喃道。
“疼為什麼不哭呢?”盧瑟問。
“不能哭,不想讓爸爸媽媽看見,也不想讓上帝知道,我不是一個堅強的小女孩。”
“你很勇敢。”盧瑟撫摸著貝拉的光頭,貝拉抬了抬眼皮,“頭發沒了,還能長出來,我死了以後,把我埋在地裏,還能重新長出來,所以我不害怕。”
盧瑟笑了,“誰告訴你的?”
“是媽媽。”
“你媽媽說的對。”
這個時候貝拉的父親進屋,看見有醫生正在照顧貝拉,微笑著過去問:“你醒啦。”
“嗯,一點也不疼。”
“沒事,你真乖,吃蛋糕麼?”爸爸問。
“吃,這些蛋糕是哥哥姐姐給我的祝福,我要把它吃光光。”
從櫃子裏拿出一個蛋糕,用叉子刮下來一點,剛要送到貝拉嘴邊,盧瑟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微微搖頭說:“他剛剛化療還不能吃。”
隻好把蛋糕放在一邊,笑著跟貝拉說:“跟你說個好消息,找到跟你配型成功的骨髓了,你有救了。”
“真的嗎,那個人一定是聖子,隻有聖子才能讓人康複,我要祈禱。”貝拉雙手合十,虔誠的喃喃自語: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說完祈禱詞後,貝拉剛要結束,又想起來什麼,雙手合十繼續喃喃自語,“願你的子民身體健康,遠離病痛的折磨,願你派下來的聖子無憂無慮,不再被世人遺棄,他可代領迷途羔羊,繼續追尋你的腳步遠離罪惡,阿門。”
聽見這番祈禱,盧瑟仿佛有了決斷,突然站起來直接走出病房,血液科的走廊裏很吵很亂,醫生護士,患者家屬來來往往,盧瑟不在猶豫,直接走出血液科門口,可剛要向化驗科的時候,就見幾個身穿製服的人把盧瑟攔住。
“你知道貝拉的病房麼?”
“知道,你們有事麼?”盧瑟詫異的問。
“移民局,來抓非法移民的,帶我們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盧瑟環視一圈,沒見一個認識的人,隻好硬著頭皮說:“真不好意思,如果你們想在醫院抓人,要先經過醫院批準,其次這裏是白血病研究中心,你們不能進去。”
“這是妨礙公務。”他們亮出證件,麵色一絲不苟。
“我妨礙公務!”盧瑟笑了,下一刻臉色怔住,用手指戳著移民局的胸膛,“我是醫生,這裏是醫院,你們在醫院抓人,驚擾到患者你們負責麼?”
這是盧瑟這輩子,頭一次這麼自豪的說出這句“我是醫生”,此刻他完全領悟到了,作為醫生的使命。
“嘿嘿嘿。”移民局的人推開盧瑟,剛要上前,就見醫院裏出來幾個醫護,茫然的問道:“你們是幹嘛的?”
他們上前亮出證件,並且說了來的目的,因為電視台的報道,貝拉和他的父母沒有合法入境手續,按照規定,要把他們一家三口遣送回墨西哥。
醫生們都不傻,跟盧瑟回應一樣,想要從醫院把人帶走,唯一的途徑隻能是跟醫院領導協商,他們無權帶路讓移民局把患者帶走,這是違背醫生職業道德的。
移民局的人很生氣,隻好在氣氛之下去找院長,盧瑟趁這個機會進入血液科,悄悄的回到貝拉的病房,看見貝拉和父親正在說話,吹口哨讓父親出來,低聲說:“不好了,移民局來抓你們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新聞炒作的太厲害了,有利就有弊,我聽說有極端人士說你們非法移民搶了公民的資源,要向白宮提案,把所有非法移民趕出美國呢。”
“可是我女兒的病怎麼辦?”
“你放心,他們無權帶走貝拉,不過你和你的老婆就危險了,你們不是患者,我們沒有辦法保護你,這樣,你先躲躲。”
盧瑟脫下自己的白大褂,披在貝拉父親身上,“你不說沒人知道你是非法移民,躲著點別處去就行,我出去談談口風,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