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的江南市機場,萬籟寂靜中吹著早秋的涼風,夏柳抱了抱胳膊,微微感覺到一絲涼意。
這是一架由米國起飛的航班,因為時差的緣故,所以降落的時間會在這個時間點上。
如果飛機不誤點的話,再過十五分鍾,夏柳就可以見到闊別七年的大師姐。
七年的愛,刻骨而銘心。老家夥太狠了,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七年呢?
記憶在夏柳的腦中一股一股湧上來,如同一幀幀老默片的黑白畫麵,每一張畫麵都深深的觸及靈魂。
從最小的孩提時代開始,那時候大師姐最喜歡的就是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慢慢走。
蹣跚學步與牙牙學語,夏柳一直進步得很快,而他學會說話的第一句,就是喊了一句“大師姐”。
在小溪中抓魚捉蝦,在盤根老樹下蕩起秋千,在崎嶇顛簸的山江湖上你追我趕……
想著想著,夏柳的嘴角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一陣輕快的微笑。
除了老家夥,大師姐便是最後一個能夠讓他撒嬌的人。
那時候,因為喜歡被大師姐背著,夏柳總會故意奮力的奔跑,然後在某個瞬間狠狠的摔下去,流著嘩啦啦的眼淚,說是腳崴了走不了,然後大師姐便不斷撫摸著他的腦袋,清脆的說了一聲“上來吧!”
美好的過往,十七歲之前,在大師姐還未從夏柳的生命中消失的時候,他是那麼的純真,至少沒有如今的猥瑣。
隻要想到大師姐,夏柳的心情就很安定,很幹淨,不帶任何一絲雜質,有的隻是濃濃的幸福跟甜蜜。
也許,這就叫青梅竹馬吧?
雖然有很多瑣事的記憶已經多半忘卻了,但老家夥說過,小時候夏柳誰的話都不聽,卻隻聽從大師姐一人。
如果說,夏柳可以征服江山,那大師姐一定是征服他的那個女人。
時間越發的臨近,夏柳走出從李辰逸那兒要來的凱迪拉克,開始朝侯客大廳走進。
七年了,不知道大師姐的容顏是不是已經變了模樣?
不過夏柳絲毫不擔心找不出大師姐,可以唯心的說,隻要大師姐在他身邊不超過一百米,他一定能夠感覺得到。
而且這般飛機是在淩晨抵達的,也是整個晚上的最後一班,無論接機的人,還是下飛機的乘客,都不算太多。
“旅客們請注意,從米國紐約起飛的DL129號航班將在兩分鍾後降落本市,室外溫度為23攝氏度,謝謝……”
這個時候,機場的廣播用英語跟中文對每一個接機的人進行著提醒。
本來夏柳以為已經足夠興奮了,可聽到隻有兩分鍾的時候,他的心髒還是忍不住劇烈的亂撞起來,砰砰的聲音越發急促。
她要出現了,終於!
一股柔情突然就像化不開的棉花糖一般,在夏柳的心中蕩漾著甜甜蜜蜜,隻要想到那個夢中的人兒,他便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慢慢的,夏柳第一次掐著秒數來過,頭頂上轟隆隆的響聲飛過,顯然航班已經順利抵達。
飛機降落後,還要做一係列的交接手續,然後才開始下客。
在這期間,夏柳已經是朝出站門來回的張望,兩隻手的手掌相互拽得發緊,臉上冒出的興奮跟焦急糾結成一片。
大師姐,她還會認得我嗎?
如果大師姐認不出他的話,那他的心一定會滴血。
一秒一秒的飛逝,等待這個航班的接機旅客並不算很多,除卻那些還在奮戰的出租車司機之外,也就約莫二十來個人。
這麼少的人數,加在上他這年齡,這形象氣質,大師姐應該不會認錯吧?
如果不是條件受限,夏柳一定要舉起一個大大的牌子,上書“大師姐”三個大字。然後在最下麵,寫出蠅頭小字——我愛你!
千呼萬喚始出來,隨著第一個乘客經過安檢走出出站口的時候,夏柳的眼神便如同攝像頭一般,不斷掃視著每一個走出來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二十個……
可是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夏柳還是看不到那道魂牽夢繞的倩影。
有一對情侶已經開始了深情相擁。男的似乎剛剛從國外歸來,女的哭得是一片稀裏嘩啦,拚命踮起腳尖,讓自己的雙臂能夠死死的纏、繞在情郎的後脖頸,一場法式濕、吻在周圍人群的注目禮中濃情蜜意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