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青青河畔草(1 / 2)

隨後的時間裏,青青一直沉浸在複雜的情感糾葛之中。但值得欣慰的是,她覺得自己的母親並不算太冤屈,至少老爸心裏頭一直掛念著她。

對於母親那個曾經的身世,青青不以為然。子不嫌母醜,她不在乎老媽以前的身份了,曾經痛痛的敏感,如今轉化為一縷縷思念。

“開心點,就怕你受打擊。”易軍笑了笑,“其實知道你爸爸一直疼愛你們兄妹倆,應該是件好事。”

“嗯,我才不受打擊呢。”青青笑著說,“你知道我這個名字的由來麼?這是我媽給我起的呢。當初正熱映一部言情劇《青青河邊草》,那首歌也挺紅火的,所以我媽就給我取了個名字叫‘青青’。我媽說,爸爸當時不同意,但拗不過她。”

“青青河邊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燒不盡呀,春風吹不倒……”青青仿佛是在呢喃著輕吟淺唱,幽幽夜幕中顯得格外清新。

青青說,媽媽要她像燒不盡、吹不倒的青青小草一樣堅強!所以,青青說她才不受打擊呢。

易軍陪著她笑著,但心裏頭微微的苦澀。他覺得,青青的母親給她取這個名字,恐怕不會隻是因為一首狗血的流行歌曲。青青說過,她母親應該算是個才女,詩詞歌賦都很精通,琴棋書畫也都不賴——不咋樣的女人能入趙天恒的法眼?再怎麼說,當時的趙天恒是將門長子,風流倜儻長相俊逸,追求他的豪門名媛多得是。舍了一大批貴家女,獨獨愛上了青青的母親,那麼她母親能是個簡單人物?

這樣一個女人,給自己女兒取名字怎麼會如此潦草輕率呢?

莫名的,易軍想到了《古詩十九首》裏麵那首《青青河畔草》——

青青河畔草,鬱鬱園中柳。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

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

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

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

特別是那句“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恐怕恰是她母親一生的寫照。曾經做過那個行業的苦女子,雖然是被迫。而正因是被迫,才更覺辛酸。至於說“今為蕩子婦”,恐怕是剛有青青的時候,趙天恒就迫於敵手的壓力不得不四處奔走,疲於奔命,四處飄蕩,隻留一個女人守空房。青青說過,她小的時候,老爸三天兩頭兒的出去,一去就是多少天,反正老媽隻說是爸爸出差了。

易軍覺得,這才應該是青青這個名字的真正由來。所以,趙天恒當時才不同意,無非拗不過青青的母親而已。

但易軍肯定不會在這個小傷感的時候,跟青青說明這些,隻是順著青青的心思說道:“是啊,野火燒不盡,春風吹不倒,我們青青也就像這跟河邊的小草,勇敢頑強!”

“那是!”青青強作笑容倚在他胳膊上,感覺那隻胳膊就是一個穩固的河岸。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青青的電話響了。打開一看,竟然是趙天恒打來的,可能是因為趙天恒開機之後看到了青青的那個消息。

青青的嘴唇有點哆嗦,多少年未曾喊出的那個詞彙在嘴邊徘徊,終於喊了出來——“爸……”

電話那邊的趙天恒似乎笑了笑:“乖。剛才老爸在飛機上,現在和你陳伯剛下了飛機。你在那邊聽話,也聽易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