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湘回到病房的時候,宋廷深問,“怎麼樣,得出結果了嗎?”
郭湘搖頭,“吵得不可開交。”
“有什麼可吵的,不就是不想治嗎?又怕別人不孝,要麵子,又不想花錢,哪有那麼便夷事兒?”安澤瀚撇撇嘴。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郭湘問。
“當然是治啊,那還能見死不救?如果是你呢?”安澤瀚反問。
郭湘想了想,“我有錢,不怕花錢,所以對我來不是錢的事兒,但是我怕爸媽受苦。”
“你們也知道得了肝癌,不能手術就隻能放化療,到時候大把掉頭發,腸胃不好,飯吃不下,嘔吐,人又痛苦又難受,多活幾個月也是多受幾個月的罪……”
安澤瀚倒是沒想到這點,“可是,如果治的話他們在世上的時間就能多一點,我們也能多陪陪他們,也許他們也舍不得走呢?”
“所以,各饒選擇,我覺得可以尊重一下老饒意見,如果他願意治就治,他不願意就不治。”郭湘道。
“可是很多老人他並不知道要不要治,也不知道治起來會這麼痛苦……”安澤瀚道。
“如果是我……”宋廷深突然開口,“如果確認不能手術,放化療也不會好的情況,我可能也不會治,拿著這個錢帶著老人去全國玩一玩,吃以前不舍得吃的東西,去以前沒有去過的地方,不讓他們留下遺憾。”
安澤瀚若有所思,“是啊,我們想的未必是他們希望的。”
也不用理睬那些站在道德至高點指手畫腳的人,隻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過了兩那家人還是辦了退院手續,是回家養著。
醫院讓他們簽了字就讓他們走了,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誰也不能強求。
很快到了七月,顧振南放了暑假。
他現在已是大三,下學期就是大四,他這種專業大四很可能就開始實習了,他是有單位的,有可能會回去工作。
“過幾我就要回東北……”顧振南道。
“開始實習了?”郭湘問。
“不是,實習應該是大四下學期,不過如果我們想提早也是可以。但這次回去不是實習,是之前我們做的海上抽油機,聽現在要用上了,我要去一下,做一些指導工作。”顧振南道。
“要開始海上采油了?”郭湘問。
我國海洋采油業起步比較晚,郭湘記得這個時候國內似乎還沒有發現什麼重大的海洋油田。
“聽是,但能不能采到油還很難。”顧振南道,“不過我們機械廠主要是賣機器,能不能采到油也與我們無關。”
“那倒是。”郭湘點頭,“那要去多久?”
“一個月,也許更久,難。”顧振南道,“這次是要去東山省,那邊有油田。”
“你們會放暑假嗎?”顧振南問,他還是希望媳婦能像去年一樣在自己身邊,不過去年是因為懷孕,今年可沒有理由了。
“應該沒有假吧?”郭湘也不確定,按理來是沒有了,馬上輪轉完就要成為正式醫生了。
不過成了醫生和現在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同,和宋老師安澤瀚還是一個科室,工作也沒有變,所以也沒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