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態度,也決定了相府裏沒一個人看得起沈芷幽這個“主子”,哪怕是一個掃地的丫鬟,心血來潮的時候,都可以對沈芷幽拳打腳踢。
沈芷幽是傻,卻不代表她不會疼不會痛。她常常會在夜深人靜之時,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蛋暗自哭泣,而整個偌大的相府,也隻有她母親會真正心疼她。
“以後不會這樣了,他們是怎麼對你的,我會幫你一一討回來。”
沈芷幽睜開雙眼,冷冽的眼底裏一片清明,璀璨如星辰。
一道微風輕輕吹過,仿佛有一個人在她耳邊輕輕道了一聲,“謝謝”,又緩緩地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不用謝。”沈芷幽勾了勾唇角,眼神柔和了幾許。
她心疼這個傻傻的小丫頭,並希望對方下一輩子能夠投一個好人家。
“唔……”沈芷幽從地上撐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的骨頭像是被拆卸過一樣難受,胸口處更是氣血翻騰,嘴裏一股子血腥味。
在她穿過來之前,這副軀體被打了。
被打的原因很簡單也很可笑,說她偷了沈千兮的赤焰炎珠。於是,愛慕著沈千兮的白家大少爺白梓航衝冠一怒為紅顏,帶著家丁把沈芷幽給揍了一頓。
試問,一個不被重視的傻姑娘,又怎麼有機會從相府的掌上明珠手上偷走一顆珍貴無比的珠子?
“真是白瞎了一張俊臉,這種問題都想不清楚,如此大的漏洞都可以選擇性地無視,到底誰才是傻子。”沈芷幽冷嗤道。
眼下,她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把自己從這件事上摘出去,免得再受一次棍棒之苦。以她那個渣爹的偏心程度,恐怕很快就會來勢洶洶地派家丁過來把她綁去罰堂了,甚至會不問青紅皂白,先把她打一頓再說。
隻要一天那顆珠子不被找到,她就時刻得麵臨著嚴刑拷打的局麵。
所幸的是,她已經知道偷珠子的人是誰了,因為原主親眼看到了珠子被偷的那一幕。
恐怕,正因為這樣,偷竊者才把罪名安到了沈芷幽的身上,想要來一個禍水東引、借刀殺人吧?
反正沈芷幽是個傻的,這個鍋她不背,誰背?
“既然要我背鍋,那可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沈芷幽冷笑一聲,轉身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那些拖她去罰堂的家丁到來之前,她得做一些準備。
作為玄武大陸最強的靈符師,沈芷幽最拿手的東西自然就是畫靈符。她從原主的房間裏這裏找找,那裏摳摳,總算湊齊了一張紙、一支筆,和一瓶朱砂。
靈符的威力和畫符者本身的實力、畫符用具的質量都有關係,原主壓根沒有修煉過,體內自然也沒有多少元氣,紙筆和朱砂的質量更是差得可以。
不過,對於沈芷幽來說,用來對付一些小嘍囉也是夠了。
於是,當沈千兮身邊的大丫鬟帶著一群家丁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時,便看到沈芷幽氣定神閑地站在桌邊寫東西,手邊還放著一小遝已經畫好的紙。
寫東西?大丫鬟綠兒蹙了蹙眉頭,狐疑地瞥了一眼沈芷幽。
這個傻子從來沒上過學堂,連毛筆都沒抓過,怎麼會在寫東西?
嗬,想必隻是在鬼畫符而已吧,看著沈芷幽筆下那堆淩亂的符文,綠兒覺得自己真相了,臉上閃過了一絲嘲諷。
“來人啊!給我把她拖出去!”綠兒大聲喝道。
沈芷幽倏然抬頭,黑黝黝的眸子就這樣直直地對上了綠兒的視線。
綠兒的脊背忽然泛起了一股強烈的寒意,渾身汗毛乍起,像是被某種危險的東西給盯上了一樣。
這還是那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