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夏家的產業我可以理解,但至少,你要把這個房子留給爸爸吧!這是夏家的基業。”
夏安筱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塗染著豆蔻色指甲的手指優雅地拿起酒瓶,她淺嚐了一口,待醇香的酒香在唇齒間由舌尖蔓延到味蕾後,她才悠哉地道:“夏家的基業早就沒了,這是我母親的嫁妝。”
她要回來,合情合理。
夏意兒愣了一下,早先聽說夏老原先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是娶了夏安筱的母親後,才有了錢的,她沒有想到,就連這個被夏老成為是基業的房子,也都是夏安筱的母親送的。
“那……你要這個房子就好了,想要補償,隨便要點分公司就行了,為什麼要全部呢?爸爸可是視它們如命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她頓了頓,看著夏安筱的臉色沒有變化的痕跡,一時間猜測不到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年紀也大了,你就不能發點善心給他留點保障嗎?”
“憑什麼?”夏安筱問得理直氣壯,她看著麵容著急的夏意兒,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做戲做上癮了?我們之間還需要演戲嗎?你是為了他嗎?”
女人說罷搖了搖頭,眉目挽起彎彎的弧度,心情似乎很愉悅,“既然要做孝女,那就到那個老頭麵前盡孝去,在我麵前,就省了這套吧。”
“你沒必要挖苦諷刺我。”夏意兒站在那裏緊緊地盯著夏安筱看,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其實你這麼做,心裏也不好過吧,畢竟這樣一來,你這個不孝女,侵占夏家家產的事實就塵埃落定了。”
夏安筱依舊在笑,因為她覺得夏意兒的話實在是太可笑了。
“不得不承認,你一直比我更受歡迎是有原因的。”女人纖細的指尖有意無意地敲著酒杯,“畢竟你這麼會說話,不過可惜,在我這裏,這套沒用。”
夏安筱頓了頓,隨即又說道:“你怎麼會覺得,我會在意外界對我是什麼樣的評價。”
夏意兒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她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夏安筱原本就是一旦所有行動,就絕對不會改變的人,沒有人可以說服得了她。
她挪了一下腳步,看向了吃相優雅斯文的連慕言,他似乎並沒有在意她們方才的談話。
“連公子,夏安筱不在意名聲,難道你也不在意嗎?”她滿意地看著連慕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繼續說道:“一個企業家的成功和他事業,家庭都分不開關係,你這樣陪著她瞎鬧,就不擔心自己良好的形象被破壞嗎?”
“夏小姐說的是,自己這段時間的感受嗎?”連慕言抬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隨後視線落在了夏安筱的身上,對著她笑了一下。
這個笑,是毫無條件的妥協。
這樣的笑容落在夏意兒的眼裏是十分刺眼的,但最讓她難受的,還是連慕言的話,有時候,語言真的可以殺死一個人。
誰苦心經營的形象被破壞地一塌糊塗,自然是她夏意兒。
這個男人如果不把對方放在眼裏,那麼就算是開口諷刺,調調也是淡淡的,似乎她本來就不具有任何威脅的存在。
“連公子,不可否認,我說那些話,是為了夏家,可是我又哪一句是說錯了的嗎?”
“哪一句沒有錯?”涼涼的笑意從男人的薄唇裏飄出來,“安筱為了為自己死去的麵前討回一個公道,寧願在夏家受盡折磨,如今終於可以出口氣了卻還要被汙蔑成不孝,這個黑鍋是不是扣得太大了點?”
夏意兒吃驚地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可以這樣顛倒是非!”
她很明白,連慕言是在暗中警告她,別玩輿論這種小把戲。
說到底,一碰上輿論,誰都玩不過連慕言。
她怎麼會還想著要拿形象去威脅這個男人?
想到這裏,夏意兒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夏老是有錯,我母親有錯,我也有錯,”她頓了下來,看向正在給自己舀湯的夏安筱,“可是你就沒有錯嗎?我和我媽隻是想找一個能收容我們的安身之處,為什麼你和你媽容不下我們?”
當年的事情,其實她都知道,因為那天,她躲在了房間的門背後,眼睜睜地看著夏安筱的母親被自己的母親推下樓梯的。
她當時太過害怕,下意識轉頭去看夏安筱。
那個穿著打扮得像小公主的夏安筱正躺在她的公主床上睡午覺,她怕外麵動靜太大吵醒了她,所以趕緊把門關上了。
她不知道她媽媽是怎麼處理的夏安筱母親。
隻知道夏安筱是被沈老太的尖叫聲給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