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看看自己身上的行裝,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一段段回憶的碎片湧進腦海。
他看到了無垠的沙漠中,巨大的枯木下是無數的動物骨骼碎片。他想起了自己深挖的沙漠暗河,看著一串泥濘的腳印往前延伸而去,消失在沙漠和黃土的盡頭。
他捂住腦袋,頭疼不已。突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到達了一處巨大的地下溶洞,洶湧的地下河流浪花湍急,不停拍打著岩壁,他還回想起了瀑布和深潭……
突然他的回憶裏出現了巨妖們戰鬥的畫麵,各種殘忍血腥的斷片一塊塊拚湊出來。他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雙頭鱷龍,模樣猙獰,張開巨翅足以蓋住整座溶洞的石峰……
想到這裏,年輕人頭暈倒地。老山神一把扶住他,給他喂了碗清水。
“想起來了嗎?你怎麼沒死?
你是漠北來的遊子,名為上官白。漠北遊俠的名號,人盡皆知。你為了漠北的一個村莊,追尋地下暗河而來。
暗河隨沙漠地龍改道,徑流處遠離了那個小村莊。草原逐漸消失,古河道幹涸。你一路獨自一人,摸索地底的濕氣而來。最後在我們戈壁灘的大峽穀岩洞中,找到了沙漠地龍的蹤跡。
你與惡龍激戰正酣,被蛇妖和蠍子怪暗算,我親眼看見你的身體被流沙洞穿。”老爺子邊說邊回憶,充滿了對遊子上官白的惋惜和敬意。
“爺爺,您說的是我以前的事嗎?還是我的前世?”那年輕人問道,老爺子卻已老淚縱橫。
他細想,前幾日看到有孤魂野鬼打這過,難不成就是上官英雄過來投胎了?真是大聖爺顯靈,佛法無邊,普度生靈。
“那後來怎麼樣?地下暗河的河道又重回村莊了嗎?”年輕人被這個似曾相識的故事感動了。老爺子半天沒說話,直到他緩過情緒來,他決定把以前的故事娓娓道來。
“在這片沙漠之中,紛繁錯雜的地下河是生命之本。幾乎整片沙漠裏的所有地下暗河,都彙流、集中在戈壁灘和大岩山山脈下麵,一部分流進了大峽穀。沙漠地龍是流沙怪成精,是漠北妖王。它能大量的吞吐流沙,更改河道,是大漠的主宰。
它脾氣暴躁,隨意的經過邊改變了大漠的命運。大漠和草原、綠洲和戈壁,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邊緣地帶,它成了蛇蠍怪的捕捉對象。我聽說它被誘導,激怒,行進到大峽穀,在眾妖大戰中敗走,被蛇蠍一夥的妖精聯盟活捉,關押在大峽穀的穀底。而活捉沙漠地龍的,正是上官白。
受漠北浪人和遊牧族所托,漠北遊俠上官一路為追尋地下暗河而來,為帶回沙漠地龍而遠行。一生修煉佛法的他在大峽穀見到沙漠地龍時,被卷入萬妖混戰。中了蛇蠍怪的暗算和蠱惑,沙漠地龍將上官白誅殺。被沙柱洞穿了心髒的上官白,在沙海中打坐實現圓寂大法,封存了自己的靈魂。此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爺爺,大娃子我和七個弟兄由您一手養育,現在大了,本想管您賜要個人名,好做呼喚。現在看來,您已經替我取好了。今日我得以齊天大聖之徒為名起誓,願繼承漠北遊俠的使命,收服妖精,拯救大漠、戈壁和草原,修成正果。”年輕人朝東方拜了三拜,又來到老山神麵前,雙膝跪地叩拜。
老爺子快快把他扶起來,“是的,我還把你起名字的事給忘了。我還頭一次給長了這麼大的孩兒起名字。從今天起,你就叫上官白!”
“好,爺爺,您在此地等我,看我讓你恢複仙術。”上官白起身,原地打坐,瞑目畫訣,口中默念仙咒:“仙法——巨靈王神!”
但見上官白身後釋放出龐大的氣流,那氣息如鬥神附體,使得整個地麵狂沙亂舞,人也漂浮起來。
逐漸的,氣息穩定下來,形成了巨大的人形真氣外衣。但見此神頭戴金鱗,兩鬢和濃眉胡須豎立,雙目炯大,不怒自威。手握一柄宣花板斧,巨大的斧頭如同可以斬斷山脈。
那老山神見了,立即叩拜。此神模樣,不是別人,正是天宮托塔天王帳下神將——巨靈神。
“好神通,居然施得巨靈真神附體。白兒你這是要幹什麼去?”老爺子對著浮在巨靈王神眉心的上官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