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兒回問道:“此話不假,但你卻是利用了我的玄法,才進入到了寧王府的。當時我明明見你坐在那輪椅之上,麵朝壁刻若有所思,為何你會突然出現在棺木內的金鱗被窩之中?”
精精兒笑道:“你雖大我六歲有餘,腦袋卻不如我靈光嘛。經你第一次由虛空遁入我禁地,盜出了我藏放在棺木中的貼身之物,我便知道有高手入來,而且定是來查探我底細的。盜走了我棺中之物,肯定是受了寧王之托,前來盜取他生平最看重的寶物——金鱗棉被。於是我便設計了假身在壁畫前,真身躲入了棉被之中,等你來盜取。那棉被與棺木固定一起,無法取脫,你隻能連同棺木一起盜走,如是便入了我設下的圈套。也正是多虧了你,我才如此不費力的進入到了寧王府,並見到了這麼難得一見的‘王爺’啊!”
空空兒大驚,不想自己的謀劃被眼前這個要強的女孩子完全看透,真是慚愧,當時真是應該仔細檢查一番,但奈何時間緊迫,隻管卷走了金蛇棺木,卻並未發現那陵墓中的假身異樣。
“看來師妹也是聰明之人,這恩恩怨怨本是你與王爺之間的家仇舊恨,我不便參與其中,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可以殺害寧王性命的理由。任何一個不認識寧王的人,隻要還是這個荼兒國的一份子,都不會允許你神龍教的破格言論,和摧毀國家格局的野心。望師妹還是放下仇恨,切莫要一意孤行。要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等都是佛家弟子,當恪守自己的言行,慈悲為懷,如有恩怨,到佛祖麵前去說清道明了便是。”說罷,又將寧王從梁上轉移到了聶隱娘和鐵摩勒的背後。
“哼,看來這趟子閑事你是管定了。我與這世間的冤仇,怕是說不清,道不明了。我生來便行走在世間的黑暗之中,人皆畏我是妖,妖皆謂我是人,仙佛視我為魔,哪裏都沒有我容身之地。我心已向世界緊閉,直到能摧毀破壞掉這個現世常綱,重建大愛之國度,眾生平等,我再將心扉照明月。既然你是站在維護現世格局的一邊,那我們師兄弟之間,也唯有一戰了!你可站好隊了沒?”
空空兒歎氣道:“師兄弟!?看來,你更願意稱自己為男子。”
太史精蒼回道:“佛說:不所謂男女,更不謂乎老幼,世間眾生皆平等。都是菩薩選中的弟子,難道這點意境都達到嗎?”
“既然都是菩薩的弟子,菩薩會允許你走這樣一條黑暗之路嗎?”
“菩薩又會讚賞你這樣一生偷盜,自欺欺人的俠盜之路嗎?你為貧民百姓奔走於黑夜之中,十年來都在逃避追捕,隱藏真身,身心俱疲的你,最終為世間蒼生的平等帶來了什麼?為百姓的疾苦帶來了什麼?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騙局,對世人而言,意義微乎其微。菩薩從不會去讚許或支持誰,更不會對弟子所選之路橫加阻攔,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緣有因果,路有業報,唯試過之後,才能判斷孰對孰錯!”
空空兒見師太史精蒼心意已決,意誌堅定,再無甚可說的。那話是有一些道理,並讓他短瞬間產生了猶豫,但立即他又作出了否決,因為這樣的歪理邪說,打內心裏是絕不認同的。
“不錯,我是還沒找尋到自己能夠讓世道變得更好的道路,但,我現在就可以來證明,你的道路,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錯誤!”說罷,亮出手中玄法——暗蟲之粉,大喊道:“因為你的教義,會挑起世間無數紛爭戰亂,讓世人再度陷入無盡苦難!世界不是你摧毀了,就不再痛苦,你可考慮過天下蒼生的感受?”
說罷,一把暗蟲粉灑向了精精兒,逼得她連忙避開,那金蛇輪椅卻慢了一步,粘上了些許粉末,開始被蟲粉蠶食,消散無形。此時寧王府的禁衛軍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殿外,護衛在寧王和三大高手周圍,並向精精兒的方位壓去。
精精兒連忙脫下金蛇雄袍,避免被那蟲粉波及,雙手卻術法紛飛去,開始動出訣印式,顯弄神法真格。隻見她雙手邀捧黑月,舉起巨大的黑球,拋向當空,撚決喚道:“玄法:暗極星二段式——黑空波月!”
隻見整個寧王府的宮殿廢墟瞬間壓垮倒塌,一股黑暗的力場展透開去,整個寧王府和方圓上百裏全部被籠罩在黑月的引力之下,萬物開始失重,飄離地麵,懸浮起來。眾人全部被巨大的力量固定住身形,定格在原處,無法動彈,雙膝卻不由自主的跪下,麵頰無法抗拒的朝一個方向貼在地麵之上,無法抬頭,眾生全臣服於太史精蒼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