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降龍羅漢不再客套,指著那小豺妖對上官白問道:“我與你大聖上祖尚有戰事在身,不便久留,特使分身之術傳意念於兩位土地來此問一問你。隻道你是有氣量的真英雄,存仁心的真好漢,但切莫做了好心腸的壞菩薩!你當真決定不將此妖收壓在羅漢印當中?”
“不錯,徒兒已想好,師父不妨就聽徒兒一回,徒兒信他!”
地王岩豺聽言至此,方才本心裏忐忑,此刻心中又放下一石。
那降龍羅漢看了看那岩妖,感歎道:“好,為師和大聖爺就尊從了你的決意。當年為師也犯過不少錯,鐵石之腸一心想要將妖孽殺絕趕緊,滿盤封印,不想最終卻落得妖界餘孽集仇積恨,殺戮人間,引戰仙界,導致了不少悲劇。錯誤的抉擇總是後才知曉,但為師也曾心慈手軟過幾遭,誤信妖言,以至於將妖精重放人間,又生是非劫難。人畜妖獸,鬼怪仙佛,孰正孰邪,本無定論,全憑你自己怎麼看待了!”
孫猴子性子急,沒那許多話,拉著降龍要走道:“瞧你這番嘮嘮叨叨,囉哩囉嗦,徒兒也早已是頂天立地一上仙,南宮星爵一掌門,他自有他的慧覺頓悟,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說罷,轉臉又對上官白問道:“你這毒臂感覺何如?為了這妖精斷送了自己右臂,可值當乎?”
上官白目光堅定,對大聖佛施佛禮回道:“值當!請祖聖爺爺信了白兒。人畜妖獸,鬼怪仙佛,萬物平等皆為兄弟,能感化兄弟手足,救人於無邊苦海,方顯我佛大慈大悲之心!”
“好!”隻聽孫大聖一聲叫道:“妖怪我問你,我白兒這毒可有辦法逼得出?”
那岩妖見齊天大聖和降龍羅漢附意念分形於土地之身,親來此關切大漠遊俠,其意為決判自己罪行,莫敢不敬,忙跪地回道:“那……隻能剝開皮肉,以我的石刀刮骨療毒了!那毒隻有我碰得!”
隻聽孫猴子一聲怪叫:“那豈不是要‘剝皮挫骨’?”這一吼,嚇得黑風地王豺忐忑不安魂不定,膽顫心驚腳不靈,忙跪地埋頭嚎喊道:“小妖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隻見上官白忙把那岩妖扶起,對大聖爺笑道:“那就刮骨療毒吧!師祖爺爺也別閑著,許久未曾與白兒對弈,不知近來可有長進,今兒個敢不敢跟白兒再戰一回?”上官白說著,麵朝他微微一笑。孫大聖豎起大拇指笑道:“好,好一個漠北遊俠,敦煌遊僧,果然了不得!你這莫不是要學那三國五虎上將的關羽關將軍,一邊‘步棋對弈’,一邊‘刮骨療毒’?”
降龍羅漢聽罷也笑道:“這般甚好,老朽就做了你們棋台棋盤,這就替你們布下棋局了!”說罷,轉麵又拍了拍那小豺妖的肩膀,笑道:“那就有勞你替我白兒,好好刮骨療毒了?”
說罷隻看降龍羅漢附體的土地公搖身一變,化作一台石盤,上布棋局。上官白朝那石台麵鞠一躬道:“有勞大師父!”黑風地王豺見此情景,哪敢有言,滿頭是汗的操起石刀,點起石火便開始燒刀煮水。
隻看上官白與孫猴子附體的土地公下得興起,孫猴子棋藝不行,帶七聖星使葫蘆兒意念中修行之時,沒少逼他們討教圍棋,這會子隻看上官白的白棋子在黑棋的包圍裏殺了個七進七出,兩人鬥得饒有興致。這邊地王岩豺妖卻滿頭冷汗的替上官白開刀刮骨,挑筋剝肉,手不敢顫抖生怕傷了遊俠,心中卻是惶惶不安又佩服得五體投地。
隻瞧二人對弈間未見上官白有半分動容與疼痛難忍之狀,自始至終都是笑顏相對,未曾理會這臂膀開刀手術。直至小岩妖將其右臂包紮好,才覺孫大聖和降龍羅漢早已離去,那被附體的土地公渾然不覺,夢醒來才發現自己竟在妖精的玄玉洞中,嚇得魂輕,連招呼都不敢打就一溜煙不見了身影,獨留上官白和黑風地王豺在洞室中。
豺岩怪抬口還欲說點什麼,上官白舉手示停,說道:“不必多言了,你快快離開此處吧!不一會兒妖精還要來怕你走不了,我還有要事,需得趕往另一處去救我兄弟!”
“不如就讓我留在上仙身邊,替你開路吧?”
“不用,此地險惡,你的術力還未完全恢複,如若有心助我七兄弟,不妨到通天柱脊那去等我吧!我等七兄弟欲上天宮,恐還需要你的岩遁為我們造登天石梯!”
“好,那我就在那通天柱脊處築好階梯等上仙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