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世樂現在對待艾米的態度跟以前大不一樣,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戴世樂比以前溫柔了許多,而且也話癆了許多。
這種情況在目前看來——似乎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要是形容現在的戴世樂,那就是眾叛親離。
戴家人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已經不把他當族長看待了,雖然那群人大權無望,但隱約知道戴世樂才能和手段的他們也不會和他硬碰硬,所以就選擇了遠離,反正就算不靠戴家庇護,家裏人也能過上比旁人富足很多的生活。
戴世樂得到的戴家不過是一個大權,一份遺產,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因此,艾米才會覺得不對勁。
以前的戴世樂雖然冷漠寡言,但對小輩們還是比較照顧的,像是她和哥哥那幫兄弟姐妹,他也知道照看,人性尚存。
可是現在,他的表情變得溫柔,看得出他在極力想要做一個稱職的暖男,可他的眼神裏根本就沒有一絲溫情。
所以,艾米才覺得可怕。
這樣的戴世樂讓她想起了貓和老鼠,貓抓到老鼠以後,如果並不餓,它會一直玩弄老鼠,最後在吃掉。
在她看來,自己就是那隻被玩弄的老鼠。
戴世樂……究竟什麼時候會餓?什麼時候會對照顧她失去興趣?
她不知道。
戴世樂天生就不是伺候人的,沒幾下,他就把艾米的指甲剪出血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隻是那指甲鉗太難掌控,一下子就剪掉了她的皮肉,疼得艾米驀地一縮手。
戴世樂趕緊放下指甲鉗,探頭上前含住了她手指上的血珠。
艾米愣住了。
戴世樂溫暖的口腔包裹著她幾乎被捆得麻木的手指,舌頭還在她的指尖打轉,吮吸,艾米縮縮手道:“沒事了,表哥,隻是一點小傷。”
戴世樂這才鬆開手,蹲在她麵前抬起頭:“還疼不疼?”
艾米看著指尖的唾液,然後正視著他的眼睛點頭:“不疼了。”
“嗯。”
戴世樂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站起身道:“我去拿創可貼來。”
“好。”
在他離開之後,艾米很是嫌惡的在手柄上使勁兒的蹭那隻受傷的手指。
實在是太惡心了。
清洗消毒,貼創可貼,戴世樂繼續剪,這次就小心了很多,有驚無險。
他攏起指甲鉗,對艾米道:“等下傭人進來照顧你睡覺,你不能離開輪椅,所以她會把輪椅調整成躺椅的。”
反抗是沒有用的,所以艾米隻是點頭。
戴世樂離開之後,她終是鬆了口氣。
很快,伺候她的保姆就進來了,因為被罵過,所以她對艾米客氣多了,這時候沒說什麼,上來就是調整輪椅。艾米躺下以後,那保姆看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艾米早就在被窩裏暗暗活動手腕,這時候時機最好,她掙紮著起身,雖然手臂被縛住,能移動的距離實在是可憐,不過,這已經足夠她拿到藏在牆紙裏麵的刀片了。
她手指夾著刀片回到被窩裏,然後使勁兒的割繩子。
她覺得戴世樂很不正常,她必須要在這個人完全瘋掉之前逃出去!
保姆途中進來一次檢查她身上的繩子,她對艾米比對楚溪苑上心,因為楚溪苑已經逃出去了。
不過艾米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應對的時候特別小心,她把繩子創口隱在最下,保姆翻看也注意不到。
關燈關門之後,艾米破釜沉舟般猛地割了一下,結果手腕和繩子一起被割破了!
糟了!
不過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好歹保姆沒有發現。解放一隻手以後,活動起來也容易多了。艾米立即就解開了身上的繩子,她跑進洗手間,推開天花板上的吊頂,踩著馬桶爬了上去。
原本艾米的臂力是不行的,但是在輪椅上她默默地練了這麼多天,再加上戴世樂的威壓與求生的欲望,她成功攀上了天花板,然後就順著通風道往外爬。
這些天她不被允許離開房間,不過,通過對保姆這些天的巡視頻率和保鏢從窗外路過的頻率,她居然也大致推測出了這房子的大致麵積。
之後,她評估了一下自己的體力,大概可以支撐到車庫。
她的確是破釜沉舟了。
手腕上的傷口本來就深,她又一直賣力動作,於是就一直都沒能愈合。因為通風道中光線昏暗,她並不知道自己一路都留了一道血痕。
正在浴室洗澡的戴世樂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他停了花灑,仔細的嗅,但那氣味太淡,而且很快就消失不見,他誤以為是鐵鏽味,於是繼續洗澡。
通風口一直連接到車庫,艾米在上麵等到了保鏢的交班時間,費力推開天花板跳下去。隻要能拿到車,她就差不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