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謙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但在楚溪苑麵前，他可以沒有下限和立場。
既然楚溪苑都同意了，那他也不能再反對，在戴安寧的瞪視下離開病房，他即刻安排了牢房探望。
幾分鍾之後，他走回病房，看著蹲在地上收拾點心碎屑的楚溪苑，話卻是對戴安寧說的：“你好好養傷，明天上午去警局探視。”
就在他以為戴安寧不會理他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句非常之輕的話：“哦，謝謝。”
楚溪苑和牧雲謙同時驚訝的扭頭看戴安寧。
戴安寧被他們看得一陣不耐煩，但想起了楚溪苑為保護她打了牧雲謙一巴掌，她沒辦法再對楚溪苑凶惡。
直到現在，戴安寧還是沒有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但這麼頻繁的拜訪和殷勤，她的心也不是鐵打的，自然而然，態度也就軟化了一些。
雖然她仍是話不多。
離開了病房以後，楚溪苑看著站在身邊的牧雲謙，想起剛才那一巴掌，真是有點後怕。
但如果再來一回，她還是會選擇保護女兒的。
是他們對不起孩子在先，又怎麼能責怪孩子跟他們沒有感情呢？她一直念著戴世樂，在被他槍傷以後，她仍是那麼執著的想要見到戴世樂，說明她也是一個長情的孩子。
戴世樂是很壞，可是她看了這些年小葡萄的生活軌跡資料，知道戴世樂還是很疼她的。
這樣的話，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沒有理由阻止他們再見麵了吧？
她歎了口氣，扭頭看著牧雲謙。
感受到她的目光，剛剛挨了一巴掌的牧雲謙也扭頭過來，委屈的開口：“溪苑……你怎麼打我？”
“誰叫你動我的女兒。”楚溪苑想起他一巴掌扇在孩子臉上就生氣，可知道他也是沒舍得使力氣的，所以也就不刁難了，伸手拂了一下他的臉，“還疼嗎？”
牧雲謙眼睛一亮，扁嘴道：“好疼。”
說著，他抓著楚溪苑的手在臉上亂蹭。
楚溪苑沒好氣的收回手：“騙子，我根本就沒用力，你……那個，別怪我。”
“要是我怪你了，你要怎麼補償我？”牧雲謙很是不滿，“你當著女兒的麵打我的臉，這不是讓我在她麵前更沒麵子了嗎？她從小時候就不跟我親近，長大了以後還是這樣……”
“你還有臉說！她小時候為什麼不跟你親近？你抱過她多少次你自己數數！”
一見楚溪苑要掀舊賬，牧雲謙趕緊攏著她往外走：“好了不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了老婆……”
“誰是你老婆，我們已經離婚了！”楚溪苑的反駁有氣無力。
牧雲謙道：“不就是一張證嗎，我們趁現在再去扯一張得了。”
“你走開，不是說給我時間想的嗎？”
“好好，不著急，我們去給小葡萄挑一下明天外出的衣服吧，總不能讓她穿病號服出門對吧？”
這個理由是光明正大而且無可辯駁的，楚溪苑隻好點頭，正好林念抱著一盒點心走過來，兩人就把小葡萄托付給林念，然後就出去給小葡萄置辦衣物鞋襪了。
林念抱著盒子，看著並肩離去的兩夫婦，若有所思的扭頭繼續走。
推開了戴安寧的病房，他見到她正在扯紙巾擦眼睛，趕緊走過去看了她的臉：“怎麼哭了？是決定認他們了嗎？”
戴安寧搖頭：“不是，是剛才牧雲謙打了我一巴掌。”
“什麼！”林念一下子站起來，然後看著她的臉頰，“打得哪邊？疼不疼？”
“疼倒不疼，這種程度，比起我媽可溫柔多了。”
要知道，盛放都是拿高跟鞋打她的。鞋底再怎麼軟，也不可能軟的過一隻手啊。況且，牧雲謙看起來人高馬大，打起人來還真不疼。
可林念隻是聽說她被打，就已經氣得幾乎想要笑了：“安寧，你怨不怨我帶你離開？”
戴安寧臉上不疼了，就對他帶來的點心有了興趣，她拿起一塊塞嘴裏，臉頰鼓鼓的問道：“還說這個幹什麼……”
她一伸脖子，接過林念遞過來的水把點心咽下去，然後說道：“後不後悔都這樣了，再說了，我是自願跟你出來的。”
現在想起來，她也沒覺得自己跟著林念跑出來有什麼好後悔的，但要不是林念帶她離開，她現在肯定已經和爸爸出國了。
周遊世界她沒多大興趣，隻要是和爸爸在一起，去哪裏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爸爸居然是一個在逃殺人犯……
一想到這裏，她被一塊點心卡住了，咳嗽幾聲都沒見好，胸前的傷口已經因為她的咳嗽而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