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凜然的坑了一回兒子的林摯信覺得很有意思,同時也覺得家庭教育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當孩子對父母有著崇拜和期待時,父母的一言一行都將被孩子視作教條,孩子的心智淺,閱曆少,會十分信任父母的話。
但是眼下,他就麵臨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
白昕明天出獄,約好了時間地點,說要見麵“談一談”。
究竟是怎麼個談法,林摯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這個約,他覺得自己是有必要赴的,畢竟,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如果白昕執意對他糾纏不休,或是想對小玉做什麼,他有必要去警告一下。
當然,這個約會要瞞著崔小玉,若是被她知道,肯定要翻天覆地了。
周日,借口送兒子去醫院的林摯信把他放在醫院門口,囑咐完以後就離開了。
距離監獄最近的一個鎮子上,白昕正坐在咖啡館裏,默然無語的攪動著麵前已經涼透的咖啡,窗上映出了她短發的側影。
獄中的女囚都是短發,白昕覺得不好看,一出來就去做了個造型,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她不想讓林摯信見到難看的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服務員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以為她要一杯咖啡坐著和一整天,正想過去問她還要點什麼,大門被推開,風鈴搖動,然後,一個身材挺拔修長的男人就從外麵大步的走進來,徑直往靠窗那邊的座位走去。
雖然男人戴了口罩,然而服務員們還是把眼睛都看直了,視線一直跟著那男人移動。
忽然,一個女服務員捂著嘴對同伴小聲道:“這個男人好眼熟啊!”
同伴也頗有同感的點點頭:“好像在哪兒見過……啊!對了,他不就是那個人!天哪……”
明白過來的幾個人麵麵相覷,然後偷偷拍照。
林摯信落座以後,和白昕相互打量起對方。
已經過了八年啊,時間真快。
麵前的這個女孩兒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種青春無敵的純真感,八年的牢獄生涯讓她的目光沉澱,帶著看破紅塵的滄桑,再也沒了舊時的清澈。
白昕見到林摯信的打扮以後,有些淒然的笑起來:“來見我會給你惹麻煩嗎?”
林摯信要了一杯咖啡,然後對白昕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了,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你和小玉結婚生子的事情,哥哥都告訴我了,我見過林念的照片,長得很像你,是個可愛的孩子。”
“謝謝。”
林摯信對她一直都是禮貌而疏離的,咖啡來了也不摘口罩,白昕苦笑:“如果沒有話跟我說,你也不會來見我。有什麼就說吧,我聽著。”
“你能這麼想也好,省的我多說明了。我來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離我的家人遠一點。”
“……嗯,還有麼?”
“白昕,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那時候我就已經跟你兩清了,以後,我也不想跟你扯上什麼關係……話是絕情,但這就是我的意思。”
白昕低下頭,好一會兒才抬起來,慢慢攪動著咖啡:“我知道了。”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就到這裏吧。你哥哥應該準備好給你接風洗塵了……恭喜你出獄。”
林摯信說著就站起身:“再見了。”
白昕抬頭看著他,嘴角費力的扯出弧度:“嗯……再見。”
林摯信出門的時候付了賬,然後就決絕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其實這種結局……
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都是她異想天開,心甘情願,現在知道他有了新的家庭,林摯信的世界,終是和她再無一絲交集了。
她看著林摯信的那杯沒有動過的咖啡,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捂著臉哭得渾身發顫,壓抑破碎的哭聲從指縫裏傳出來。
在獄中她從沒有哭過,是因為她還有一份奢望。
可是如今,林摯信連當朋友的機會都不肯給她,她這麼眼巴巴的盼著他,想著他,等著他,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這時,白涼也開車趕了過來,把哭得委屈的妹妹從咖啡館裏拉出來。
白涼已經目睹了林摯信拒絕她的經過,雖然覺得林摯信做的沒有錯,但這件事落在自己妹妹頭上時,他還是覺得太殘忍了。
說到底,都是戴世樂的錯。
如果不是他把本無交集的兩個人關在一起,白昕又怎麼會為了林摯信變成這個樣子?
現在,罪魁禍首已經死了,昕昕她也終於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因為白昕的身份比較特殊,白涼怕她不喜歡在外麵,所以就在家裏準備了接風宴,飯菜都是從高級酒店裏訂下的。他們回家的時候,艾米已經差不多把飯菜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