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殿外,一個小仙婢探頭探腦的手中端著一份月桂糕,出現在被兵將把守森嚴的殿門口。
“你是何人?”
“小仙是羲和娘娘身邊的侍女,前些日子汐月娘娘去太陰星做客,覺得月桂糕甚合口味,今娘娘又遣我來送上一些。”
說話間那位仙婢一直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叫人看不清模樣,說話倒是口齒伶俐著。
門邊的天兵瞥了一眼她手中捧的盒子,獨一無二的焦黃色確實是太陰星上出產的月桂,於是說話的聲音和緩了許多,對另一個人打了個眼色,又道:“既然是要見汐月娘娘,就算是天後的婢女也需要檢查一下你的令箭,東皇殿下對裏麵的娘娘著緊著呢。”
小婢女沒有說話,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在腰間摸索了片刻,拿出個令箭對著那兩人示意了下,間那二人沒有在阻攔,便快速的進了東陽殿。
那婢女快速的穿過殿門,一閃身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道,見身後沒人跟隨,暗自鬆了一口氣,繼而向前走,快速的消失在小路的陰影中。
此刻的汐月正在殿後的小院中,靜靜的看著湖水發呆,小夭在一旁為她打扇。
腦海中不斷的響起東皇說過的話,他說,吾要一個孩子,條件就是你為吾生一個孩子。一個孩子換她哥哥的自由,對於這件事情汐月發現自己並不抵觸,而是隱隱的開心。東皇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或許並不像她之前想的那般,抓她哥哥是有別的目的。
他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呢,汐月的唇畔染上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一個兒子或者女兒,可能是一隻像東皇一樣的金烏,有著淘淘那樣絨絨的毛,會細細的發出啾鳴聲。在大上一些會叫她娘,長大以後像東皇一般高大英挺,這樣的感覺或許也不賴。
正當汐月漫無邊際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窗邊湖畔一抹熟悉的黑影讓她的身子一僵。
對麵的草叢中發出了一聲清越的鳥鳴,這幾乎讓汐月可以確定對麵的人是個巫族。而目的恐怕是來找她的,這個認知讓汐月整個人都不大好。她瞧了一眼自己身旁迷迷糊糊想要打瞌睡的小夭,不動聲色的對小夭說:“前幾日聽太一說,蟠桃的果子快要熟了,你去幫我催一催。”
小夭也不懷疑,放下手中的扇子,笑著應下了。
當整個小木屋隻剩下她一個人時,窗外迎麵刮來一陣微風,她不由打了一個寒戰,這才驚感自己有些冷。不知何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再去看對麵的人時,黑影已經消失的不見了蹤影,仿佛剛才那一瞬間不過是她花了眼。
從她醒來起就刻意忽略的那個陰影,巫族,此刻浮現在她的麵前,在她最措不及防的那一刻。
不過片刻,汐月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陣不加遮掩的腳步聲,汐月沒有回頭。
“汐月,你還好吧?”
來的人聲音很急促,聽得出來語氣很是隨意,那人隨手將糕點放在了桌子上,行至汐月身邊,將她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方才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你不要生氣,這次是個意外,娘娘讓你在耐心等上一段時間。”
隻是那人見汐月半晌都沒有反應有些奇怪,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動靜,忍不住疑惑的道:“汐月?”
汐月沉默著收拾好自己破碎一地的憧憬,將自己的茫然與無措悄悄的掩飾好,這才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來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細細的打量眼前的這個穿著婢女衣服的巫族。
麵對著汐月陌生的打量,來者心頭一沉,將一開始的擔心掩藏好看向汐月的眼中頓時出現了警惕。
“汐月,你怎麼了?”
“你是誰?”
“你......你不記得我了?”
“我應該記得你麼?若不是看在你是巫族的身份上,現在你根本沒有機會出現在這個屋裏麵。”
汐月從對方驚疑的語氣中已經察覺到,對方並不知道她失憶這件事。看起來對方跟她說話很熟撚,雖然態度有些輕慢,但足以說明這個巫族應該跟她認識很長時間了,至少在她失去記憶的那一年時間裏,兩個人應該有所來往。
她之前跟巫族有來往,那麼恐怕事情就沒有想想中那麼簡單了,汐月的心跟著一沉。
“我是後土娘娘派來跟您聯係的,紫羅。”
“那你可知我失憶了,失去了過去一年時間的記憶,想必你應該知道過去一年的時間裏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又為什麼會生這樣一場病?”
汐月不動聲色的看著對方的表情,知道小夭隨時可能的回來的情況下,她決定直接一點,並不是她相信了對方所有的話。但汐月有種感覺,自己能從對方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關於她失憶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