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莊死了,就在駱百華結婚的當晚被人殺害,除了脖子上的致命傷之外全身沒有一處淤青,沒有搏鬥的痕跡,一刀致命。丁洪檢查了駱大莊的屍體,刀口平滑,殺他的人顯然手法極為的嫻熟,他看了看旁邊的老族長。
老族長麵色肅穆,駱家的年輕人在自己的家門裏和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殺害,他必須得想個辦法來安撫族裏動蕩不安的人心。
大莊娘哭的暈了過去,死去的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她唯一的家人。
“殺人償命!”不知道是誰當先喊了一句,緊接著所有的駱家人都高呼起來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老族長看著眼前暴躁的人群,他微微眯了眯眼,如果駱大莊的死確實也在他傷痕累累的心頭又劃了一刀的話,那他的心痛和悲傷加起來都遠遠不及駱家一族的興衰和存亡……
“……是金德財!一定是金德財!”桂生哭的稀裏嘩啦的,他高聲喝道:“兄弟們抄家夥!咱們去扒了那個老家夥的皮,砍了他的腦袋來祭奠大莊!”
“住口!”老族長發出這些年來最大的吼聲,聲音大的撕破了他的喉嚨,他拄著拐棍不住的咳嗽,院裏瘋狂的年輕人正在拆卸一切能拿到手裏的東西。
“槍蛋,你把門給我關上!”老族長瞪著眼睛喝到。
槍蛋飛快的跑到門口,“你給我滾開!”桂生嘶吼道,他憤怒的揪著槍蛋的衣領將他摔倒在地,馬上就要奪門而出!
院子裏混亂不堪,老族長搖搖擺擺的走到駱桂生麵前,用手裏的拐棍癲癇一樣的想要敲打駱桂生的頭,駱桂生長得很高大,老族長佝僂的身子甚至還達不到他的胸膛,
“桂生,你能滅了金家滿門嗎,”老族長怒斥道:“如果你不能,你就安生的給我在這呆著!”
駱桂生聞言淚流滿麵,他‘撲通’一聲跪在這個佝僂的老者麵前哭喝道:“老族長!…你要給死去的大莊做主啊!!!”
駱桂生‘咚咚’的磕著響頭,腦門上一片血紅。
“嘩啦啦…”所有人都丟下了手裏的東西,齊聲聲的跪下,不住的磕頭,嘴裏不停的呼喝“老族長!老族長!……”
老族長手裏抓著拐棍用力的砸了砸地板,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人們跪在地上不再說話,眼裏死死的盯著這個衰老佝僂的老人,場麵突然安靜的落針可聞。
“今天!在我老駱家的家裏麵!在街裏街坊們的正眼前!居然,居然有人膽敢闖進來行凶!”老族長一句一頓,聲音沙啞且顫抖,“我們要找到他!抓住他!在大莊的身前宰了他!我們老駱家,要他血債血償!”
‘嘩~!’眾人齊刷刷的站起來,高舉雙手瘋狂的呐喊著: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
人們喧囂著,呼喝著!桌子、椅子、窗戶、大門、牆壁,似乎整個黑龍城都在顫抖!
丁洪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這些瘋狂的人,連他也被這些人們所感染,他差點也要跟著他們高喊,他憋紅的臉好像要滲出血來!
“我們回屋去吧。”老族長慢慢的轉過身,淡淡道。
待他們走進屋子裏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一個尖臉鷹勾鼻的男人在那裏等著他們了。
老族長顫顫巍巍的走到椅子上坐下,他揮了揮手,示意丁洪也坐下。
那個鷹勾鼻還站在那裏,他雙手抱拳對著老族長行了個軍禮。老族長看著麵前的男子道:“勇年啊,難為你在城主府呆了這麼多年還肯認我這個老族長。”
“老族長哪裏話,”駱勇年肅然道:“我生是駱家的人,就算死了也是駱家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