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娘.養的大風總算停了。”
孫揩齜牙咧嘴的想要翻個身子,可渾身酸痛無比,地上是堅硬的岩石地表,沙漠已經成為過去了。
“呼......呼......呼......”無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孫揩道:“剛剛那是什麼東西。”
“你指什麼,那隻大蠍子嗎?”孫揩背對著無名,沉吟道:“應該是蜃妖,也叫沙鬼。古書上記載,幾百年前就有一隻那樣的東西襲擊過村子,八足長尾,周身散發著異香,動撚便可破山碎石,刀劍不能傷,水火不能侵。”
無名沉默不語,她試圖想要坐起來,但腰肋處卻劇痛不已,一條胳膊也毫無直覺。剛剛從空中墜落,她的身上已經有多處骨折。
“你還能動嗎?”無名問道。
“哈......咱們還沒死就謝天謝地了。”孫揩苦澀一笑道:“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還指望能動?咳咳......”
孫揩咳嗽了幾聲,從口中又吐出幾口血來,他痛的滿頭大汗,歇了一會兒突然道:“白燁呢,白燁還在嗎,我怎麼沒聽見他動靜。”
無名頭上不遠處,白燁聽到孫揩的聲音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目光渙散,神情呆滯。
“我想掉下來的時候,他一定是砸在咱們身上了。”無名歎了一口氣,道:“幸虧他現在還是個傻子,否則他肯定要把咱們都殺了。”
“嗬.......不會不會,他那個小娘子還沒死呢。”
“你怎麼知道。”
“我會看相。”
“咱們出行前我特意卜了一卦。”孫揩道:“雖然不知道咱們此行能不能活著走出去,但我卻知白燁此人的命格非常之硬,簡直猶如天星降世,咱們隻要跟在他身邊,肯定諸事皆宜,大吉大利。”
“切,還大吉大利。”無名嗤笑道:“他身邊死的人也不見得比誰要少了,不差咱們兩個。”
“唉,天地不仁,以萬物當芻狗。”孫揩歎息道:“這大漠千年中從未有人活著出去過,如今你我二人便皆如那無足之鳥,無枝可依,無木可棲,若即便跟著像白燁這般命格至堅至硬的人都出不去的話,那便再也別妄想走出去了......”
場麵一下子沉默起來。
“白燁,白燁,快過來把我葫蘆遞給我,這日頭太毒了。”孫揩扯著嗓子吆喝道。
白燁木然起身,從孫揩腰間解下葫蘆遞給他。孫揩拿到手裏搖了搖,裏麵早就空蕩蕩的了,他拔開塞子往嘴裏倒了倒,連一滴都倒不出來。
“完了完了,這下恐怕要變成人幹了。”孫揩眼神渙散,失神道:“我真該把昨晚撒的尿接到葫蘆裏。”
無名扭過臉,她費力的翻了翻身,用寬大的衣袖捂住腦袋,白燁愣愣的站在烈日下,渾身大汗淋漓。
......
“師父,咱們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啊。”
茫茫戈壁灘上,一個小沙彌垂頭喪氣的對著身旁老僧道:“這裏又苦又熱,為什麼非得要到這裏來啊。”
“阿彌陀佛。”老僧手中拿著一個戒尺,抓著小沙彌的手打了三下道:“慧能,你又犯了嗔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