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低頭吃著的工夫,審訊室的門又開了,林勝龍抬起頭望向門口。
“喲,小丁回來了”林勝龍見來人正是丁廣碩,但眼睛向他身後看去,忽然一愣很是驚訝。“汪經理!你怎麼來這裏了。”
林勝龍見到丁廣碩身後是站著兩個人,一個五大三粗皮膚黑黑的,是自己的老大哥鐵大宇,另一個則是那個文質彬彬,之前器宇軒昂的度假村酒店經理汪宋城。
譚鐵興本來懶得理那些進來的人,他隻是埋頭吃著飯,一邊心裏拿這些菜做對比挑毛病,一聽到汪經理的三個字,心裏咯噔一下
‘汪經理,難不成是他!’
譚鐵興轉頭看向門口,煞那間手一鬆,筷子夾住的一段肥腸掉在了隔板上,他心中大驚失色,嘴巴已經忘了咀嚼食物,眼珠子瞪大的盯著丁廣碩身後的汪宋城,依舊是穿著西服領帶,頭發一絲不亂,但神情黯然,眼中以往的傲人光彩,就如同落魄的鳳凰,擱淺的蛟龍。
“老譚!”汪經理與此同時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望著譚鐵興。
“汪經理……難不成?”譚鐵興囫圇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看著汪宋城詫異道。
“警方已經知道了,我自首,沒想到你也會被抓。”汪宋城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然後眼神誠懇的注視譚鐵興:“知道什麼就都說了吧,戴罪立功。”
說罷,丁廣碩帶著汪宋城走開了,臨走之前,汪宋城回頭望了一眼,譚鐵興感受到他內心深處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沒想到,你們連汪宋城都抓到了。”譚鐵興頓時沒有了胃口,他放下筷子,衝著林勝龍比劃一個抽煙的手勢,目光有些乞求的說道“再來一根。”
林勝龍撇著嘴眉頭微皺的看了一眼,不語,抽出一根煙,走到譚鐵興跟前,遞給了他。
“呼~”譚鐵興閉上眼吸了一口,片刻後他肩膀一鬆,靠在椅背,掃了一眼雷愛國和林勝龍:“你們既然抓到了汪宋城,想必事情已經知道了,那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把你知道的從頭到尾都說一遍,我要雙方口供做比對。”雷愛國知道,譚鐵興這是想套話,他板著臉看向譚鐵興,滴水不漏地說道。
“好吧。”譚鐵興動了動身子呼出一股煙霧:“我都說,可以減刑麼?”
“看你交代的事情了,你如果不說,那汪宋城的口供一樣可以定你的罪。”雷愛國凝視著譚鐵興的眼睛絲毫不退讓地說道。
一旁的林勝龍還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他心裏很是疑惑,這眼前的兩個人打什麼啞謎,什麼定罪,還有那個汪宋城怎麼就被抓了呢,可是多年當警察的經驗告訴自己,雷愛國這是在詐譚鐵興,自己雖然不知道這背後的因果,但絕對不能表現的意料之外,所以林勝龍隻能麵無表情的也盯著譚鐵興,給他一種‘我們都已經掌握足夠的證據了,就看你是不是坦白從寬’的態度。
譚鐵興沒有立即開口,他是一個說話之前需要醞釀的人,他眼睛看著地麵,嘴裏叼著煙,眼球不斷的左右轉動,過了十幾秒他抬起頭開始講述他這一生都無法磨滅的秘密。
“我是2010年五月左右經人介紹認識的鄭老板,最先是給他當保鏢兼司機,一個月工資五千左右,不怎麼累,就是熬精神頭,這做司機的要二十四小時開機待命。鄭老板見我話不多,又能吃苦,對我很照顧,一來二去的閑聊裏,我就把我家裏的情況告訴他了,後來我過完年回來,應該是2011年夏天,有一天他忽然問我想不想轉到福利院幹活,做食堂大廚,因為我之前在部隊的炊事班待過兩年,所以他對我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他告訴我累是累了點,但工資高每個月七八千還可以預支,節假日還有補貼。”
譚鐵興說到這裏嘴角上翹,似嘲諷,又似無奈“當時聽了這個我心動了,這每個月那麼多錢,我家裏的欠債可以更快的還清,於是我答應下來,第二天就去福利院上班,這每天被灶火烤著,又要站著顛大勺的確很累,但當第一筆工資往家打後,我老婆很高興,她說下個月可以給老人買好一點的藥,家裏也可以每周吃一次肉了,她就問我,怎麼賺這麼多錢,我就把福利院的工作告訴了她,她也心動了,讓我問問鄭老板能不能把她也招在福利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