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林走到那隻袋鼠標本旁指著那暴露肌肉的後腿道:“你們不知道啊,其實生物的骨骼和肌肉很有趣的,你們看看這個袋鼠標本,袋鼠正是因為後腿肌肉強健腳掌大很才可以一躍那麼高那麼遠,袋鼠最高可以跳到四米,最遠可以跳出十多米的距離,你們想想看人類才跳躍多高,奧運會跳遠運動員也隻不過是幾米遠。”
“說的很對,刨開表麵看本質,那大師見解很獨特,生命真的很奇妙,同樣都是血肉之軀,動物卻比人類的要更加強壯適應生存。”葉瑀不禁麵露崇拜之色頻頻點頭認同道。
一番交談後,那四林被葉瑀這個老狐狸忽悠的五迷三道,再加上紅酒酒精的作用下,那四林早已麵紅耳赤,醉意七分對葉瑀掏心掏肺當成知音。
“葉老弟我跟你講,你那大哥能混到今天這地位不容易啊,我從小生活在滿族村,雖說餓不著凍不著,但打小我家境就不好,父母雙亡,我隻能跟著我那個年近古稀的奶奶生活,村裏人都沾親帶故,看我家可憐就經常給些衣服、食物,我相當於吃百家飯長大的,雖然他們對我很好,可我知道他們打心眼裏瞧不起我們家,從小村裏的孩子欺負我,輪著把我往泥坑裏推,我都不敢還手,為啥啊?”
那四林醉醺醺的訴說著他童年的悲慘,話說一半望向葉瑀反問一句,不等葉瑀開口回應,他自己就自問自答。
“沒爹啊,我揍人家,人家叫他爹來撐腰,再不濟也是什麼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啥的,我呢,單蹦一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啊,玩騎兵打仗,讓那些高一個頭的孩子當馬騎著玩,沒辦法誰讓人家平時接濟我家,回到家跟老太太說,老太太隻能流著淚讓我忍著,畢竟在村子裏住,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們祖孫倆指不定什麼事要求人家幫忙。”
“那大哥也是受盡挫折啊。”葉瑀一副我懂你的樣子感慨對方童年不幸,隨即端著酒杯伸向那四林,示意幹杯。
“唉,可說呢。”那四林喝光酒杯裏的酒歎了口氣:“後來我家老太太因病去世,我也就十五六歲了,我索性一咬牙,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一個人拿著兩千塊錢出來闖蕩。”
“看起來,那大師一定是貴人天助,得到這種驚人的技藝。”丁廣碩插話接了一句。
那四林咧嘴一樂道“哈哈哈,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一進城就送快遞,送了三年多,後來有一天送一個快遞,收件人打開盒子一看,把我嚇了一跳,那是一條碧綠色的青蛇,正張口呲牙,可我定睛一看,那蛇一動也不動,我就好奇問了一句,收件人告訴我這是動物標本,是他托一朋友從國外訂購的,足足要三四千塊錢。”
“這倒是對於當時送快遞的你,誘惑不小。”葉瑀聽到這裏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道。
“是啊,三四千塊錢,我送快遞累死累活才兩三千一個月,這要是趕上生病天氣不好,送件慢,那一個月也就一千多。”那四林點頭附和道:“我滿族別的沒有,打獵的不少,這動物屍體一抓一大把,以前都是扒皮吃肉的貨,但最多也就幾百塊錢賣給那些商販,我當時就想小小一條蛇就三四千塊,這要是把村裏獵戶打的動物做成標本,那我這一輩子就不愁了啊。”
“那大哥很坦誠,很少有藝術家能說自己貪財。”葉瑀微微一笑道。
“嗐~玩藝術都燒錢,這沒錢支撐創作,空有靈感也沒用啊。”那四林兩手一攤說道:“再說了,有錢才能活著,活著才能創造出更好的作品,所以當時我白天送快遞,晚上就找一些狗場什麼的,低價買狗屍體帶出租房研究怎麼製作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