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碩不理會眼鏡男,低頭徑自點擊著手機屏幕。
“行行行,我說!”眼鏡男見躲是躲不過去了,他放棄抵抗,沮喪的看向雷愛國:“這車是我從二手車店低價買來的,車牌是他們給我上的。”
“嗯,看來你還不傻,跟我走一趟,去那個二手車店看看。”雷愛國走上前,伸手對眼鏡男說道:“鑰匙交出來。”
眼鏡男聞言,一臉不情願的從兜裏掏出鑰匙遞給雷愛國,雷愛國接過鑰匙,拋給了丁廣碩。
“你坐我的車,你的車我們替你開。”
……
“啊~~~哈”老吳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半睜半閉著惺忪睡眼從桌上爬了起來,左臉上布滿了因為趴在胳膊上而被壓出的袖子褶皺的印記,伸了個懶腰環視了一下四周,辦公室裏除了他一個剛剛睡醒的人外,就隻剩下在鄰桌專心致誌翻看資料的葉瑀正在用筆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我這是睡了多久了。”老吳咂咂嘴,覺得口中有些幹渴,他邊問葉瑀邊端起杯子要暢飲一番。
“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吧。”葉瑀看了眼桌上的手機時間,然後繼續埋頭看著資料。
老吳喝光杯子裏的茶水,起身走向飲水機,與此同時轉頭問葉瑀:“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顧惜樂的童年經曆,生活環境我已經梳理差不多了,剝絲抽繭後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爺爺和父親,而其中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從小到大拉扯他長到少年時期的爺爺了。”葉瑀說著,放下手中的筆,將寫滿兩頁的筆記本遞給正從飲水機走過來的老吳。
老吳把杯子擱在桌子上,接過筆記本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幾分鍾後,他將筆記本交還給葉瑀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座位。
“這第一條和第二條還可以理解,可這第三條你確定會發生?”老吳思索的問道。
葉瑀轉動輪椅麵向老吳一字一句道:“這個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子承父業,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有,尤其是對於顧惜樂這種子承爺爺和父親雙重夙願的人,上兩輩人都是懷才不遇,生不逢時,空有一身好手藝但卻被當時的年代環境、家庭因素不得已放棄了,而且資料裏也有很多村民反映顧惜樂跟他爺爺父親很像,都是心靈手巧的人,從小就喜歡畫畫捏泥巴。”
葉瑀頓了頓,見老吳並無異議他繼續說道:“他從小就跟爺爺生活,正所謂跟什麼人學什麼樣,爺爺對他而言不僅是至親,還是偶像,是在他心裏十分高大的身影,而這份敬重之情,在他父親去世,母親離家出走後就越發的濃烈,因為爺爺對他而言已經超越了崇拜之情,從原來的依附升華到了一種極端了寄托依賴。不論是生活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他依賴的對象,他會盡可能的模仿他,尤其是他本就擅長癡迷的東西。”
老吳回想起上次聽丁廣碩談起在泥塑王家看見顧惜樂的作品,表不解的問道:“可他爺爺是用泥巴做泥塑,他為什麼要用水泥啊。”
葉瑀沒有馬上回答,他抬頭看向天花板,片刻後,他目光深沉的望向老吳:“因為泥巴過於脆弱,就像是他爺爺和他爸的人生一樣,跌宕起伏,被命運揉捏,最後被摔得支離破碎,他是想用水泥來暗喻自己,他想像水泥一樣,堅不可摧、如同建築物那些高樓大廈長久永立,不怕風吹雨打,沒有什麼可以斷送他的命運。”
雷愛國載著眼鏡男驅車半個小時多終於來到市東區一所掛著‘順龍二手車行’的一棟二層樓麵前,隻見一樓大廳以及樓前前的空地上停著各色各樣的二手機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