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警察同誌,以前從他那裏進的車都沒出現過這種事,我也是被他騙了啊,您看我這兒也算是戴罪立功不是。”矮胖男眉毛一耷拉哭喪著臉,將髒水全然潑給了那個小六,把自己說成了受害者。
“你們之間的事兒我管不著,我就是調查這輛車的。”雷愛國豪不在意道。
“警察同誌,這車到底牽扯什麼案子啊。”眼鏡男聞言想起之前交警對他說的話,便好奇的插了一句。
“什麼案子?”雷愛國瞥了一眼眼鏡男,又掃視了周圍同樣表情好奇的矮胖男和售車小姐上下嘴皮緩緩吐露出兩個重如千斤的字:“命案!”
“好啊,你個死胖子,居然賣給我死人開過的車!”眼鏡男一聽這兩個字臉嚇得慘白差點腿一軟坐倒在地上,接著跟瘋了似的高聲喊叫。
“我他媽又不知道這車主死了!”矮胖男同樣被驚一夠嗆提著嗓子回了一句,轉眼沉聲罵道:“狗日的小六,死人的車都敢賣給我,我他娘的讓他在這行混不下去!”
雷愛國則站在一旁細細觀察這二人的反應,看得出來車的來路的確跟他倆沒有多大瓜葛,這二人隻不過一個是倒手的車行老板,另一個是買車的人罷了。
“對了,這個車的車牌呢!”丁廣碩恍然想起來眼鏡男在西華路說的話,問矮胖男。
眼鏡男被丁廣碩這麼一提醒那雙眼鏡片底下的兩個眼睛瞪著溜圓朝矮胖男說道:“對啊,你之前賣車給我,告訴我這車牌是換過的啊。”
矮胖男猛地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我告訴你車牌換過的是因為小六經常這麼弄,原來車牌在哪我可不知道,這車牌是小六換的,我可不敢換死人的車牌啊。”
雷愛國見眼前這二人啥也不知道的白癡樣,也不再追問,他對丁廣碩囑咐道:“行吧,咱們這就去那個小六的車庫去看看。”
……
“老吳你說全市的墓地都沒有宋慶江和顧國強的墓?”葉瑀總結了一下電話那頭老吳所說的話,重複道。
“好明白了,你回家看看嫂子孩子吧。”
葉瑀掛掉電話後在筆記本空白頁上重重的寫下兩個字“骨灰”又在其後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顧惜樂一個人帶著兩位至親的骨灰來到y市卻又不讓他們入土為安,這是何緣故,難不成他在他居住的地方設了個靈堂供奉著?”
葉瑀右手食指中指間夾著圓珠筆來回轉動著,腦子也仿佛那根圓珠筆一樣快速運轉分析老吳剛剛告訴的線索。
他目光盯著骨灰,聯想到顧惜樂的住所居然有兩個骨灰盒,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住著一個青年人,和雙親的骨灰這畫麵已浮出,不免讓人毛骨悚然背後一寒。
“可是不應該啊。”葉瑀輕輕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推測偌大的辦公室裏葉瑀耳中隻有自己的呢喃自語的聲音:“假如真的是不舍得他爺爺、父親長眠於地下,那他當初又為何要安葬完他爺爺才來到y市呢,偏偏等到案發前兩個月才遷出骨灰,不對,他本就不是常人,肯定還有深挖的必要。”
葉瑀閉上眼睛頭後仰靠在椅背上,他此時此刻要把自己盡可能的想象成顧惜樂,現在的他童年不幸、父親英年早逝,母親改嫁他鄉,相依為命的爺爺也在他少年時期重病而亡,他漂泊無望,一人苟活於世,如同浮萍受盡這人世間的風吹雨打,卻無處停靠。
去打工,外人見他年紀小、身子骨弱隻是一味的欺辱他,但他為了生計隻能忍氣吞聲一笑而過,雖然衣衫破舊風餐露宿,但他不能被命運打敗,柔弱不堪的他,內心裏有個十分遠大的夢想,他要重拾起爺爺、父親的理想,成為泥塑大師,這份心中的希望之火一直支撐著他,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我不能重蹈我爸爸、我爺爺的人生!他們都被當時的生活環境和親人所羈絆,而我的孤苦伶仃恰恰讓我沒有任何精神上的負擔,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的追求,可以斷送我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