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惜樂懷中的艾小暖卻不斷的抽泣,雖然距離宛如天際,但丁廣碩的耳邊還是響起艾小暖那委屈可憐的聲音。
“廣碩,我好怕,他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我……我感覺喘不上氣了,我會不會死,我真的好怕!你快點來救……啊!”
話未說完,丁廣碩猛然間呆愣住了,顧惜樂此時不知從哪拿著一把刀在艾小暖的身上遊走,就好似毒蠍的尾針在一點一點的感受艾小暖每一寸肌膚溫度,眨眼間!那尾針的針尖刺進了肌膚裏,艾小暖那孱弱的話語驟然變成痛苦的呻吟,緊接著刀尖慢慢拔出繼續尋找地方紮了進去。
“顧惜樂!我特麼殺了你!”丁廣碩如野獸般嚎叫他想追上去奪下刀,然後一刀切斷這個畜生的脖子,可是不論他跑的多快,他都隻能遠遠望著艾小暖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小暖!我這就來,你堅持住,等我,一定要等我!”
丁廣碩向前狂奔隻為了觸及到前方滿身是血的艾小暖,之前那活潑可愛刁蠻任性的女孩已然消失不見,現在的她臉上除了驚恐就是崩潰的失神,那雙閃爍靈動的大眼睛早已被淚水蒙氤,每一顆眼淚都如同放大鏡般將艾小暖那被蹂躪摧殘的靈魂放大在丁廣碩的眼前,而顧惜樂則是凶詭一笑的近乎癡迷看著自己手裏的刀不斷的紮進艾小暖的身體,然後在拔出來,那炙熱的鮮血就從傷口緩緩流著染紅了身上跟她一樣千瘡百孔的白裙,。
她有氣無力呼喚他,她哀嚎她滿身瘡痍的痛苦,她眼神牢牢抓住越跑越遠的他哪怕被淚水洇濕模糊都不眨一下眼皮。
他撕心裂肺的重複她的名字,他目光堅定不移的看著前方的路,他忽然慌了神,他發現她的身影並未因為他的近乎忘我狂奔而越來越清晰變大,反而隨著顧惜樂逐漸縮小模糊直至徹底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不,不!”
緊閉的雙眼煞那間伴著憤吼睜開了眼,眼前的景象沒有黑暗,沒有染血的裙子,更加沒有綠草秋風,映入眼簾的有的隻是白色的天花板、沙發椅背,以及麵積不是很大的辦公室。
“是夢就好,是夢就好……”丁廣碩喘著粗氣從沙發上翻身坐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濕漉漉的,用手抹了一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他隻有種慶幸甚至是僥幸的喜悅,可他卻總忘不掉夢裏艾小暖那雙楚楚哀憐的眼睛。
人所擁有的東西裏最為誠實的莫過於夢境,夢是每個人自窺心府的眼睛,既能欣賞漂浮在欲望波瀾中的喜悅光彩,又能凝視潛藏記憶角落裏的恐懼灰暗。
丁廣碩將身上披著的外套隨意丟在沙發上,他揉了揉被眼屎糊住的眼睛,緩緩起身口中喃喃自我安慰:“夢是反的,老話說過夢可是反的。”
丁廣碩看了一眼辦公室東邊的窗戶,外麵的太陽早已把一片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了辦公室的地麵上,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六點十分,獨身一人的辦公室裏隻能聽到從夢中驚醒的他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雖然明知是夢,但丁廣碩還是對於夢裏所發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忘懷,呆呆的站立了幾分鍾後,他稍微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抓起沙發上的外套開門走出雷愛國的辦公室。
……
來到重案組辦公室,丁廣碩還未進屋就聽見裏麵傳出老吳和雷愛國正在吧唧吧唧吃東西的聲音。
推門而入,還不等丁廣碩開口說早,就見老吳連連指著自己對麵桌上擱置的一份早餐。
“喲,醒了,來吃飯吧。”
丁廣碩點了點頭強擠出一絲笑容客氣道:“謝謝老吳。”
“看樣子睡得不錯,這熊貓眼可淺了不少。”丁廣碩剛剛坐下就見老吳眼神晃悠的撒摸著丁廣碩:“我們想讓你多睡會兒就沒叫你吃飯。”